《野蠻生長》（80）面對面

               　　新札幌市，上城區，</br>“賽博天堂”夜店，</br>街道一片寂靜，穿過隔音層，夜店裡卻是另一番景象，</br>燈球旋轉，電音激奏，霓虹閃爍……</br>擔任dj的是著名音樂製作人羅伯特·jr·史密斯，站在高臺上瘋狂打碟，</br>音響師、燈效師、場控、rAp歌手、舞者也都是業內頂尖水平。</br>身形火辣，穿著兔女郎套裝的服務生，端來了調製雞尾酒，以及擺盤精緻的水果拼盤。</br>黑瀨學生大多出身貧寒，哪裡見過這般紙醉金迷的陣仗，</br>剛進夜店時候，一個個的都是看傻了眼，</br>適應環境以後，才放飛心情，加入這場奢華的狂歡派對。</br>在座位狂飲，在舞池蹦迪……</br>·</br>距離主舞臺最遠的vip包廂，音樂聲沒那麼大了，</br>山上徹也拿出支票夾，隨手抽出一張，遞給了夜店經理；</br>“好酒好煙，統統端上來，多出來的，就當做小費。”</br>“老闆大氣！”</br>可算盼到了財神爺，夜店經理樂得滿臉褶子：</br>“您還有什麼吩咐？”</br>“暫時沒有，想到了再叫你。”</br>“賽博天堂全體員工竭誠為您服務！小的先告退，不打擾您了~”</br>夜店經理鞠了一躬，後退著頂開簾子，離開包廂。</br>·</br>收起支票夾，山上徹也的注意力回到桌對面：</br>“學長的極真空手道，一定受過高人指點。”</br>大野慎武放下酒杯：“坐在一張桌上了，有話不妨直說。”</br>“你和極真組，到底什麼關係。”</br>“我的空手道師範（東洋武術教頭，師父），曾經在極真組擔任過若頭（東洋黑幫頭領階級稱謂）。”</br>“你說，‘曾經’？”</br>“師範他金盆洗手了。”</br>徹也眉頭一皺，有些疑惑：“一旦加入黑道，刺了紋身，你的身心，靈魂都將歸屬於幫派，別想著迴歸世俗社會了，</br>能活著金盆洗手的案例，少之又少，除非他對幫會，有什麼特殊的貢獻。”</br>“是這樣，上賊船容易，下來可就難了，”大野慎武舉杯小抿一口：</br>“師範年輕時為極真組貢獻良多，與組長私交甚密，即便如此，離開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要行家法。”</br>“砍了什麼部位？”</br>“右手，</br>他拿刀的手。”</br>“卸下爪牙，以示此人對於幫會再無威脅……”徹也微微點頭。</br>“師範他不僅教我武功，還教我為人處世的道理，</br>他對我說，空手道，若不是最後一個‘道’字，便只能是打架殺戮的技巧，修習內心才是關鍵，</br>收我為徒的前提，就是發誓一輩子不入黑道。”</br>“他很後悔加入極真組麼？”</br>“嗯……師範說自己年輕時作惡太多，摯友親朋都下了手，老了內心一直受著煎熬，飽受噩夢折磨。”</br>“作為那人的徒弟，學長你一定相當仇視黑道吧。”</br>“哼，黑道，比如你。”大野慎武盯著對方：</br>“仇視談不上，就是反覆提醒自己，絕對不能陷進去，</br>不光自己，還要管著兄弟們，不讓他們墮落。”</br>“那你可要失望了，黑瀨的人，沒錢上大學的，離開了學校，不是去工廠賣苦力，就是去道兒上混，</br>以你那幫手下的脾氣秉性，大多數人肯定選擇後者。”</br>“我知道……哎……”</br>大野慎武嘆了口氣：“能勸住一個，算一個……</br>我說……徹也。”</br>“嗯？”</br>“你啊，一點兒也不像個，黑道家族少爺的樣子。”</br>“你說什麼？！”</br>“你的性子很懦弱啊，根本不是做黑道的料子，山王會那些亡命徒，不會聽你管束的。”</br>山上徹也怒從心起，他又想起武藏所說的話，氣得攥緊了拳頭，差點兒就要忍不住打過去：</br>“學長，你在挑釁麼。”</br>大野慎武微笑著，面色平淡：</br>“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犯不著著急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