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生長》（64）罪惡都市

               　　尋刺激，專業對口，徹也知道在哪兒，</br>掌握方向盤，將汽車駛向了新宿街區，</br>一路上，參議員失野常咲目睹瞭望不到頭的黑工大軍，</br>偷渡者為這座城市的低端勞務市場，注入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br>作為山王會的幕後保護傘，參議員當然清楚，黑工生意的來龍去脈。</br>·</br>這裡是新札幌，</br>泰拉聯邦最為繁榮富庶的殖民地之一，</br>輕重工業、金融、服務業都很發達。</br>常住居民一千五百萬，黑頭髮的東洋族裔佔了大多數。</br>在星港碼貨區，偷渡者們從集裝箱裡爬出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br>港務局員工收了山王會的好處，沒有按照規定，將這些沒有證見的人交給條子，</br>而是將其“護送”，或者說“驅逐”出了星港，</br>爬過鋼鐵圍欄的破洞，沿著小路行走，偷渡者登上了郊區的山峰，這座小山是由工業垃圾堆砌而成，</br>向著西方眺望；一座霓虹閃爍的大都市。</br>“新札幌！我們到了！”總會有人帶頭喊一句。</br>也總會有其他人說道：“蛇頭沒有撒謊！這錢花的值了！”</br>偷渡者們互相擁抱、仰天長嘯，慶賀自己來到伊甸園，</br>好像下半輩子有了指望，不惜一切也要定居在這裡。</br>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城市與星港的距離並不近，</br>從垃圾堆裡翻找些廢塑料布和生鏽的鋼筋，搭簡易帳篷湊合一宿，轉過天進城。</br>走路的過程，充滿了希望和歡笑，</br>夢想，終會被現實擊得粉碎。</br>·</br>沒有證見，沒有身份，沒有體檢報告，被正規勞務機構拒之門外，</br>活不下去，就只能再次聯繫蛇頭。</br>蛇頭都是山王會成員，說要收取‘介紹費’，</br>就這樣，偷渡者衣袋裡的最後一枚銅板都被榨乾，</br>被打包出賣，交給罪惡鏈條的下一環；</br>山王會創辦了27家，“不那麼正規”的人力資源公司，</br>不需任何證見，檢疫程序也忽略了，向任何偷渡者敞開大門，</br>或者說，</br>張開血盆大口。</br>·</br>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偷渡者成了黑工，</br>大多被“發配”到建築苦力、保潔清運、餐飲後廚、礦產挖掘、危險加工等底層崗位，</br>沒有保險，沒有周末，每天工作超過12小時，被工頭責罵，累到吐血，</br>被勞務公司剋扣分成後，“黑工”拿到幾張可憐的票子，堪堪只夠溫飽。</br>一旦染病，就只能寄希望於自身免疫系統，</br>急用錢的話，會有人“貼心”地遞來一張“自願捐獻臟器”表格，</br>一旦簽了字，就等於任人宰割。</br>永不停歇的罪惡鏈條，榨取殘存的最後一絲價值，</br>慈悲，不存在的，</br>罪惡之擎一旦開啟，便永不停歇，</br>至死方休。</br>·</br>作為泰拉聯邦排得上號的犯罪集團，山王會的財路當然不止黑工產業這一條，</br>下城區街頭巷尾販賣致幻劑的販子，偷運軍火的星際黑船船長，地下賭場座無虛席的彈珠遊戲機……</br>歌舞j町，把自己當做商品，站在櫥窗裡展示的神侍女……</br>隱藏在新札幌繁榮表象之後的黑暗地下世界，其背後或多或少，都有山王會的影子。</br>罪惡之觸無孔不入，就像半個世紀前肆虐銀河系的天災瘟疫。</br>·</br>在目睹了一名山王會成員，將數十名黑工驅趕上卡車之後，參議員對著司機說道：</br>“小夥子，你最好祈禱我這個老太婆健康長壽，</br>否則，再出個杜秋檢察官那樣剛正不阿的硬漢，可就沒人幫你們山王會通風報信了~”</br>（她這是在敲打、威脅我，沒有她這個保護傘，我們的家族生意會在頃刻間垮塌。</br>她在提醒我，如果將來繼承家業，給她的‘供奉’，一個子兒也不能少。</br>貪婪的老傢伙！）</br>山上徹也心裡咒罵著，臉上的表情還是畢恭畢敬，</br>吃了無數次啞巴虧之後，大哥大姐的表裡不一，他已學到精髓：</br>“您說這個就見外了，無論如何，我都會祝您官運亨通~健康長壽~”</br>參議員滿意地點點頭：</br>“有前途~”</br>徹也緩緩停車，拉起手剎：</br>“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