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90 章 我發不起來癲了

  陳子輕怔怔看周今休好一會,吞吞吐吐道:“你求我跟你翻,翻舊賬?”

    “嗯。“周今休的膝蓋抵著床被,挺拔的上半身前傾著,裹挾乾淨氣息的陰影籠著他,唇邊噙著一抹笑,“求你。”

    陳子輕“嘶”地吸了口氣,這世上怎麼還有人上趕著找虐……

    臉被捧起來,一邊是皮肉骨骼真實觸感溫熱的手掌,一邊是透出白手套的冰冷堅硬假肢,兩種感受交織著把他席捲,他心臟怦怦跳:“今休,我,其實我沒那麼……我說我在想我們要怎麼開始的意思其實是……”

    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嗡嗡震動擊散了空氣裡的漣漪。

    陳子輕看到來電就接起電話,他一邊回應手機那頭的人,一邊用嘴型對面容沉下去的周今休說:“是正事。”

    有陰冷的氣息擦過他耳朵,他怕癢地躲了躲,被扣住下巴,周今休在他耳邊說:“裴予恩那小子是正事,我求你翻舊賬就不是?”

    陳子輕跟裴予恩通了會電話,說的真真實實是正經事,期間一直任由周今休的味道和氣息黏貼著他,拿他自己當逗貓棒安撫。

    周今休執著於他翻舊賬。

    那偏執的不正常模樣怪瘋癲的,不翻不行,偏要扇自己,似乎那才爽。不翻了就像是瀕臨高||潮被生生掐住。

    陳子輕真要懷疑他親自扇下去,周今休會笑著說,還挺會扇。

    然後等他睡著,單膝跪在床邊,握住他那隻手,順著指尖一寸寸地舔。

    不但瘋,還變態。

    陳子輕掛掉電話,象徵性地推了推不知何時埋在他脖子裡的黑色腦袋,他哪能跟周今休核對那些讓他不高興的話。

    因為大多都是周今休的心聲。那是他偷聽來的,根本不敢攤到明面上來。

    況且他也沒記過數量。

    陳子輕推不開脖子裡的腦袋,他被摸過的臉,捏過的耳朵這會兒還是燙的:“我不翻舊賬。”

    周今休坐起身,眼冷冷的。

    陳子輕翻白眼,是不是有病啊,我不翻了,對你寬容大量也不行?

    “反正我不翻。”陳子輕堅持地說。我才不陪你發瘋呢。

    周今休低眸,目光不清楚聚焦在哪,他忽地笑起來:“不計較了?”

    陳子輕的視線往旁邊一飄:“不計較了。”

    周今休平闊的肩膀震動,他多愉悅似的,笑得前俯後仰,眼眶都紅了起來:“那我們之間能摻雜情感方面的東西了嗎?”

    陳子輕答非所問:“剩下的,我們晚點再說。你做錯的事可不止嘴巴毒,口是心非這一部分。”

    周今休臉上笑意驟然消失。

    陳子輕的後背滑下冷汗,這傢伙怎麼變臉比變天還快,就在他想下床抄幾頁經書的時候,周今休重新把腦袋埋回他脖子裡:“我臉疼。”

    “……”

    陳子輕沒忍住:“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你那麼扇自己,不疼才怪。”

    周今休淡淡道:“我那麼扇自己,還不是在演苦肉計。”()

    陳子輕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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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莊矣跪在你腳邊哭一樣。”周今休的腦袋離開他脖頸,挺直的鼻樑若有似無地蹭著他臉頰靠近,“我也想你可憐我,施捨我,憐憫我,愛我。”

    陳子輕望著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他狠狠一個激靈:“你別越說越近,都要跟我親到一起了。”

    周今休面部抽搐了兩下:“我不帥?”

    陳子輕不假思索:“帥啊?”

    周今休懨懨地:“那我的美男計怎麼半路腰斬?”

    陳子輕看著天花板嘀嘀咕咕:“已經成功了,不然你哪能跪在我床上,別人都只能跪地上呢。”

    周今休破裂的唇一彎,玩了會他睡衣身前的扣子,深深看他,慵懶地對他笑。這畫面搭配被自己扇腫的面頰,有股子黏膩的瘮人意味。

    陳子輕受不了,他真沒想過,跟他只戳破一半窗戶紙的周今休會這麼黏人,剩下一半也戳破了還不知道是什麼德行。

    .

    這晚周秘書憑本事留宿,離皇后之位就只差個聖旨。

    陳子輕在他完全睡著後下了床,從抽屜裡找出一直備用的煙點上,心事重重地走到窗邊抽菸。

    裴予恩打來的電話裡透露的內容在陳子輕耳邊迴響,豪門嘛,通常都免不了各種黨派之爭。站錯隊不死也會沒半條命,站對了就是榮華富貴傍身。

    可那些洪波暗流跟他一個沒領到相關任務的宿主有什麼關係啊,煩人。

    陳子輕夾著煙的手伸到窗外——細雨無情地淋溼他的菸頭,他大度地把菸灰餵給細雨。

    還是得管。

    存在即有道理,誰知道他要是撒手不管了無視了,會引發多少可以避免的事端,到那時候他的腸子都要悔青。

    床上的年輕男人既沒說夢話,也沒打呼磨牙,睡相好。

    從始至終都是歪頭靠向他那邊的姿勢,好似感覺不到肩上槍傷被牽扯的痛楚。

    他下床後,空出來的地方被他塞了件衣服,都是他的味道,被周今休當成了他,口鼻深埋進去,帶著畸形病態的貪戀。

    “傻子,衣服跟脖子都分不清。”陳子輕撇撇嘴,掐了煙上床,他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周今休還腫著的臉,手指摸了摸他唇角的傷口。

    衣服被陳子輕拿掉扔地上,換成自己。

    .

    這年三月好像比往年每個三月都要漫長,到中下旬出了變故,無論是莊家內部,還是華城商圈,說地動山搖也不為過。

    即便手上有武器有也佔了先機,陳子輕起初依然想以德服人,然而他低估了家族內亂,竟有幾波人馬對他下死手,他的貼身保鏢嚴隙還在鄉下養傷回不來,保鏢團一堆,關鍵時候能毫不猶豫全身心護他的也就身殘志堅,啊不是,是身手了得的周今休一個人。

    可敵眾我寡,手段上面層出不窮的骯髒,有一次他差點連人帶車滾到了盤山公路下面。

    ()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我不可能站著被打,我又不是在渡劫,渡成功了就能飛昇。

    陳子輕開始在旁觀的莊老眼皮底下還擊,讓周今休全權負責,隨便怎麼做,不用請示他的意思,他一路被歹毒的局勢推著走,直到他徹底坐穩了家主的位置。

    事情還沒完。

    陳子輕結束應酬回住處,他沒急著洗澡,而是附帶一身疲勞打坐唸經,淨化浮躁的心靈。

    最近為了所謂的權力鬥爭提著腦袋遊走在生死邊緣,都沒多餘的精力做任務,該搞剩下的三個了。

    說起來,2哥也不知道在忙什麼,距離上次給他發小任務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那不會是最後一個小任務吧?

    就在陳子輕不經意間轉頭的一刻,一陣爆裂的陰風襲來,他驚得連忙手腳並用地向前一爬,再看向自己剛才坐的地方。

    只見一個衣作鮮紅的婦人正駝腰站在那裡,陰惻惻地看著他,她腳上那雙大紅的鞋子在陰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陳子輕頓時汗毛豎立,莊夫人死了?什麼時候的事啊?他摸出口袋裡的手機。

    等等,我一向在線的直覺怎麼不靈了,來了個想要我命的厲鬼都沒警覺,咋回事???

    莊夫人徒然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叫,她化作一團血紅陰雲,向陳子輕猛地籠罩過來。

    陳子輕眼皮狂跳,如果他真被這團紅色陰雲給罩住了,恐怕會瞬間被陰氣入體,魂飛魄散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