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43 章 萬年窮逼

  陳子輕的三觀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他先前搜索大量八卦新聞之後,懷疑過馮姜河的背後有個提供資源的金主。

    畢竟娛樂圈僧多肉少,好的資源都是資本博弈,藝人為了出頭會售賣自己擁有的東西,估估價,有的賣得值,有得賣得不值,大多看運氣。

    馮姜河的資源一路高升,他的實力跟運氣這兩手都同時抓過很多年,背後站著資本的幾率不會小。

    陳子輕也懷疑馮姜河是個0。

    可他沒想過,長了張霸道總裁1臉的馮姜河不但是0,還那麼,那麼,那麼的0。

    那顆蛋的登場,相當於是揭開了馮姜河人生最不堪的一面。同時也讓他演藝生涯開出的所有繁花瞬間惡臭腐爛。

    曾獲獎無數的,最年輕的影帝是資本的玩||物。

    被玩||壞了。

    陳子輕心情複雜,他都不知道這會兒該往臉上放什麼樣的表情,就這麼看著馮姜河拒絕助理的幫助,自行撿起掉落的鴨蛋,故作從容地離場。

    地上殘留著的一小塊痕跡,提醒在場的兩個圈外人,剛才發生過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

    陳子輕心不在焉地回到房裡,腦中是馮姜河彎腰撿東西時的一幕,他那個視角下,男人眼角泛紅,肩胛骨突出,腰背線條清瘦得厲害,勻稱筆直的長腿一直在抖

    是屈辱的。

    像剛拍完一場慘遭蹂||躪|的戲。

    不對,是正在被蹂||躪。

    陳子輕用雙手搓搓臉跟腦袋,網上有為馮姜河惋惜的言論,會有反對的聲音說心疼藝人,不如心疼自己,藝人一部戲賺的,你幾輩子都賺不來。

    頭部藝人的確如此。

    但不代表藝人就真的光鮮,來錢輕鬆。

    藝人身上的有些經歷,別說圈外人扛不住,圈內人也不見得每個都能挺過來,找到平衡。一旦進了大染缸,想出來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

    除非也成為資本,一腳踏進圈養豬,挑選優良豬,殺豬,販賣豬肉,買豬肉的幾個群體,而不是一頭豬。

    馮姜河有名氣,有很多作品,有大量不離不棄追隨他的粉絲影迷,他在演藝圈的地位那麼高,依然只是一頭豬。

    從他短時間造不成那種松度的身體狀態來看,他鼎盛時期跟跌落後都是豬,一直是一頭豬。

    可想而知他的同行們……

    陳子輕不自覺地唉聲嘆氣:“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正黃昏,陽臺的窗簾只拉開了一小部分,客廳光線昏暗,嶽起沉把窗簾都拉開,讓晚霞進來:和尚,少點同情心,都是成年人,路是自己選的,不論在路上看到什麼踩到什麼都自行承擔。?()?[()”

    “話是那麼多,出家人慈悲為懷,我實在是,算了……”陳子輕去行囊裡扒拉扒拉,找了本《地藏經》,“我去書房抄兩頁經書。”

    嶽起沉頓時黑了臉:“就為了那顆鴨蛋?”

    陳子

    ()    輕糾正道:“是為了讓自己修身靜心。”他說,“我抄完會誦讀,聽這經有益於增添福報,勸人放下屠刀和執念一心向善,你要聽嗎?”

    嶽起沉提醒昏頭昏腦的小和尚:“我是殭屍。”

    陳子輕撇嘴:“我看你越來越不像殭屍了。”

    嶽起沉想到什麼,低眉掃了眼|襠||部:“再不像殭屍,也不會是完完全全的人類。”

    陳子輕說:“那我去書房了。”

    “其實應該讓馮姜河聽聽,《地藏經》能讓糾纏不清的冤魂消除恨念。”

    陳子輕邊走邊自語:“不過嶽起沉不做這單,我總不能跟他唱反調,船是他開的,我只是個坐船搭一程的人。”

    嶽起沉不愛聽後半句,字裡行間有股子撬不動命運之殼的蒼涼。

    小和尚進了書房,他沒立即抄寫經文,而是在琢磨跟他那身僧袍和身前佛珠不沾邊的事情。

    “當時那鴨蛋好像在震。”

    “遙控器是有距離限制的,遠程操控也不能相隔太遠吧。”

    “所以,遙控器在誰手上?”

    “難不成是馮姜河出於某種原因給自己放的,遙控器就在他自己的口袋裡?”

    “當然也不排除是房子裡的邪祟乾的。”

    陳子輕嘀嘀咕咕,書房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他看到嶽起沉出現在門口,立即收聲:“怎麼啦?”

    嶽起沉闊步走到書桌前,手按著桌面逼近:“你怎麼知道那玩意兒的遙控器有距離限制?”

    陳子輕下意識捂嘴,這死殭屍,比千里耳還可怕。他強自鎮定,舌頭卻不不爭氣地打結:“貧僧……貧僧是……”

    嶽起沉握住他要掐佛珠的手,讓他手心朝上,拿起他面前的《地藏經》,不輕不重地打在他手心上面,啪啪打了幾下:“少用貧僧這稱呼給自己做掩護。”

    緊跟著就來一句炸裂的話:“你是不是用過?”

    陳子輕瞪大眼睛,神經病啊,他可是個頭上有六個戒疤的和尚。

    嶽起沉不正常,此時初見瘋狗病的徵兆,他拿出手機搜到什麼,把屏幕對著書桌後的少年:“用過哪個牌子的,指給我看看。”

    陳子輕正要拿起經書遮眼,他的眼睛不自覺地掃向嶽起沉的手機屏幕,然後就停在了一款上面。

    那怎麼……有點眼熟啊。

    他沒把這句話說出來,靈動的眼裡寫著內心所想。

    小和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注意到殭屍的手機殼出現了裂開的蛛網痕跡。

    .

    七點左右,嶽起沉在京城高檔會所的包房裡癱著,桌上是被他捏出一大塊碎裂痕跡的手機,他目前的情感數值不高,種類也少,大起過後就顯得萎靡不振。

    林疵把襯衫袖口卷在紋的經文下面一截,他玩笑道:“阿沉,你怎麼約我來這兒喝酒,不是向來對玩樂消遣提不起勁嗎,今兒這麼反常。”

    “酒你也喝不了幾杯,來會所不如去茶館或者戲樓。”

    林疵倒半杯酒。

    嶽起沉冷不丁地開口:“你跟人做的時候用小玩||具嗎?”

    “噗——”

    林疵剛入口的酒液噴了出來,他抽紙巾清理痕跡:“怎麼問這個?”

    嶽起沉不答反問:“今晚你找了人伺候嗎?方不方便我這個兄弟在旁邊觀摩?”

    林疵:“……”

    他面部抽搐:“不方便。”

    嶽起沉喪鬱地闔眼,聽包房裡播放的靡靡之音,唱歌的歌手嗓音比干涸了上千年的寡夫兩條腿還能扭。

    林疵把沾著酒液的紙巾扔掉,他給嶽起沉一根菸:“用不用我給你安排個人?”

    “不用。”嶽起沉沒興致。

    林疵調笑:“真不用?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都有。”

    嶽起沉把煙銜在唇間,找林疵要打火機點燃,他眯著眼深深吸一口:“你那朋友白天出門,傍晚回來掉出來一顆電動的玩具蛋。”

    林疵的面上沒露出多大的意外,他挑挑眉:“小師父也看到了?”

    嶽起沉的沉默即是默認。

    林疵喝口辛烈的酒,在口中含一會才嚥下去:“他那個圈子很常見,準確來說,在每個圈子都常見。”

    嶽起沉吐了個菸圈,殭屍圈可不常見,聞所未聞。他一副取經的口吻:“好用嗎?”

    “我不喜歡那玩意。”林疵說,“不過我身邊有幾個朋友喜歡,我見他們給人用過。用的人挺爽。”

    他摩挲杯口:“算是個放鬆括約肌用的。”

    嶽起沉來了點精神:“括約肌?”

    林疵笑說:“你要是真的有興趣,不如親自摸索,實踐得真理。”

    嶽起沉懶洋洋地抽著煙:“算了吧。”

    “阿沉,你一再回絕我的提議,怎麼,給你未來的老婆守身如玉?”林疵看似揶揄。

    嶽起沉坦然:“是啊。”

    他咬著煙笑出聲:“男人最好的嫁妝是處男身,不是嗎。”

    林疵扯扯唇:“那我是沒有了,不過我未來聯姻的老婆大概也沒有,各玩各的,公平得很。”

    豪門千金少爺都是一個圈子裡的,有些事不言而喻。

    “對了,”林疵好奇道,“小師父見了那玩具,有說什麼嗎?”

    “和尚能說什麼,不就是非禮勿視色即是空的阿彌陀佛跟善哉。”嶽起沉哧了一聲,“他還抄經書,想念給客戶聽,以為能修功德。”

    林疵哈哈笑起來:“出家人是菩薩心腸,見不了人受苦受難,想著能渡一個是一個。”

    實際有些苦難被明碼標價,一切都是你情我願。

    林疵問倒在沙發裡抽菸的兄弟:“阿沉,你住進去快一星期,馮姜河的房子怎麼樣了?”

    嶽起沉說:“我一直不跟你聊工作細節。”

    林疵聳肩:“他是我朋友,跟你以往的客戶不同。”

    嶽起沉長話短說:“房子有汙垢,他自身也有。

    ”

    林疵坐起來:“他自己有什麼問題?”

    林大少爺不像是在作假,他似乎不清楚朋友背上的情況,只當是房子邪門成精,困住了朋友。

    嶽起沉把菸頭掰斷了,隨意地扔到桌上:“懶得說。”

    林疵不鹹不淡道:“住在那種鬼房子裡,沒問題也不可能。”

    沒想過是人先有問題,後才是房子有問題,順序上的變化背後的深意天差地別。

    林疵能給馮姜河介紹嶽起沉這個去汙師,卻不會真正的花費心思去了解,更沒有叫人調查前因後果。

    朋友間的相處有深有淺。

    況且這涉及林疵有陰影的鬼魂,他不太想沾身,以防被牽連。

    林疵喝了一會兒酒,他叫來經理報節目單,讓嶽起沉挑一兩個。

    嶽起沉去洗手間洗臉的時候,被他遺落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林疵拿過來接通。

    另一頭傳來清亮生動的話聲,裹著些許親暱的依賴:“你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啊?”

    林疵的心頭猝然就被一股妒火焚燒,連他本人都沒意識到會生出這把火,還如此兇猛,燒得他有幾秒的大腦空白。

    隨之而來的是,大火消失過後的瘡痍。

    彷彿那悽風吹到了他臉上,他置身荒野,身後跟著和他一樣迷惘的靈魂。

    林疵的聲調略微乾澀怪異:“小師父,我是林疵,阿沉在洗手間,嗯,今晚不回去了。”

    “他點了兩個人,看錶演。”

    .

    嶽起沉深夜回去,東華聞名的安保在他眼裡形同擺設,他沒從大門進去,一路避開監控出現在客戶樓下,輕巧翻爬上二樓。

    撞見了一個人影。

    嶽起沉莫名心虛,他後退幾步:“還沒睡?”

    陳子輕坐在陽臺進客廳的玻璃門邊:“你從哪回來的?”

    嶽起沉更心虛了。

    陳子輕趴在膝蓋上,視線落在正前方一處:“我給你打電話,是林施主接的,他說你點了兩個人看錶演。”

    嶽起沉的臉色頓時就沉了幾分。

    媽的,林疵那狗比,是情敵了嗎,到那地步了嗎,就這麼搞。

    嶽起沉閉口不答。

    “看的什麼表演?”

    小和尚打哈欠,一點都沒不依不饒的樣子,卻讓殭屍汗流浹背。

    殭屍此時還沒能產生人類的汗液,純屬是對緊張忐忑的形容。

    嶽起沉拍拍充滿煙味的衣褲:“男人跟男人交||配。”

    陳子輕點點頭,真夠直白的。

    他仰望過來,青年的輪廓逆光,一片黑:“為什麼要看?”

    嶽起沉再次不語。

    陳子輕撐著玻璃門站起來,他坐久了,骨頭關節咔咔響:“我問你話呢。”

    嶽起沉半晌蹦出兩個字:“學習。”

    “啊……”陳子輕拖長聲調,“這有什麼好學的?”

    嶽起沉走到他面前:“我做殭屍做久了,不想做了,我想做人了不行?”

    陳子輕無辜道:“沒說不行啊。”

    嶽起沉的視線在黑暗中暢通無阻,他自上而下地將小和尚掃了個遍,落在對方的腳上,我的七情六慾是你給我的,你給了,又不給全,給個千分之一,剩下的就不給了,我只能自己想辦法補全。

    陳子輕見嶽起沉遲遲一言不發,他撓撓臉:“那你看了表演,有什麼啟發嗎?”

    嶽起沉面露不適:“髒,噁心,反胃。”

    陳子輕滯在了當場,嶽起沉是直男,不是基佬?

    屁哦。

    都讓他踹起來了,踩下去了。

    殭屍會不會是某些生物一樣,擁有人類情感的那一刻可以重新定義性向?

    嶽起沉身邊是他這個和尚,所以就對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