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以涅槃之名 作品

第296章 三十秒速通


                 莊森一向覺得,自己的脾氣還是很不錯的:如果以基因原體的平均水準來說的話。

  卡利班的雄獅很確信,在他的所有血親兄弟之中,他就算比不上荷魯斯、伏爾甘又或者是聖吉列斯這些令人望塵莫及的樂天派,但最起碼,也是可以排在中等的:而且是位於中等偏上的那一位。

  更有甚者:在卡利班人那隱藏的內心深處,他有時也會暗暗地猜測,也許他實際上的性格、涵養與剋制力,是勝過了他最信任的那位銀髮血親的。

  對,勝過了摩根。

  這不是妄言,因為第一軍團的基因原體是見過來自於蜘蛛女皇的憤怒的:那滔天的怒火雖然極為罕見,且來去匆匆,但是它幾乎從來沒有明顯的徵兆,也從來不缺乏駭人的殺傷力,在莊森的心中,那怒火遠遠勝過了第一軍團所能掌握的最可怕的滅絕令武器。

  在銀髮女王那冰冷到足以徹底凍結整個星區的視野面前,無論是暗黑天使們,還是他們強大的基因原體,都已經學會了閉上嘴巴,暫避這一時的鋒芒。

  畢竟,這些滔天怒火的真正源頭,往往都是雄獅和他的戰士們的各種失誤和浪費:那是連莊森都不得不承認是【揮霍】的行為。

  在這樣的事實面前,他們引以為豪的戰鬥力如同碎裂的紙張一般蒼白,擅自開口抵抗,只會讓情況跌落到無法相信的深淵之中。

  況且……

  所有人都知道:無論來自於暗黑天使軍團內務總管的怒火有多麼的毀天滅地,只要他們乖乖的閉上嘴巴,靠在牆邊,用沉默來忍受著肆意燃燒的怒火,那麼一切便都會迴歸到原本的樣子。

  無論摩根再怎麼生氣,只要規定的時間到了,她親手批閱的文件就一定會準時地到位,上面的花體字更是優美到令人心情愉悅。

  銀髮的基因原體就彷彿擁有著兩個毫無關聯的大腦一般,一個裝著感性,一個裝著理性,無論感性的那一個再怎麼天崩地裂,怒火滔天,都不會妨礙理性的那一個把她所有的責任履行完畢。

  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這種永遠不會影響到工作的無情高效,才是讓整個暗黑天使軍團,甚至是他們的原體,對於蜘蛛女皇這位【外人】,會如此尊重的原因。

  不過,這依舊不能扭轉莊森心中的定義:見識過蜘蛛女皇怒火的卡利班人,很是確定,比起摩根那狂怒的感性,他莊森肯定是脾氣更為溫和的那一個。

  而如果由此推理一下的話,就會很容易得出結論:摩根在基因原體中,以溫和著稱,那麼脾氣比摩根更好的莊森,即使放眼所有的原體,也只會是名列前茅的那一批。

  莊森就是如此認為的。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個毫無意義的玩笑,但是當暗黑天使軍團的基因原體在他的內心中,回想這句自我評價的時候,他無疑是認真的:甚至比他腰間的那把精工佩劍還要認真。

  來自卡利班的雄獅並非是一個不知道自己本性的庸才,也沒有狂妄到看不清他內心中的暴虐,但他相信自己的意志,相信自己的剋制力,相信他在卡利班深林的那十年光陰裡,在無數次捕獵、追蹤和埋伏之中,所磨練出來的無情、壓抑與耐心,它們一向堅實可靠。

  他知道那些在暗中流傳的,腹誹他是林中野獸的怨言,而在他的內心之中,他也從來都沒有否認過這一點:因為他確信,與世間的蠢貨們所肖想的不同,深林之中的野獸,往往比高牆之後的所謂文明人們,更懂得剋制與耐心的價值。

  卡利班的雄獅橫跨了野蠻與文明的世界,所以,沒人比他更有資格判斷這一是非,同樣的,也沒人比他更有資格,確信他是一位有著耐心與剋制力的理性之輩:這與他是頭野獸,並不衝突。

  事實上,這兩者已經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卡利班的雄獅收斂起了自己的爪牙,把滾燙的盔甲鑲在了自己的獸軀上,便化身為了偉大的卡利班屠獸騎士。

  這甚至令他驕傲,也令他在內心之中更為確信,要重視起耐心與理性的價值,要收斂起自己的心思與情緒,不要那些不重要的人物所波及到。

  除了那些真正的重要人物:帝皇、摩根、阿考、盧瑟……

  其他的,都不值得令他感到憤怒:他一直在為此而努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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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今天,卡利班人覺得,他的努力可能要毀於一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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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他的血親摩根,和那條芬里斯的犬科動物一起離開,已經過去了六秒鐘:潛藏在基因原體腦海裡的超人感官,比任何做工精美的亞空間計時器都要更為可靠。

  正埋頭於清理文件工作的卡利班人,只在第一秒之前,將吝嗇的目光分給了離開的兩人:莊森並不在乎他們要去討論什麼內容,即使黎曼魯斯那句極力壓低的【軍團隱私】,實際上並沒有逃脫出他的耳朵,可他也沒有更多的興趣。

  暗黑天使之主的確保管著很多的秘密,但這只是他的責任,他本人對於任何帶有隱蔽性的事物,並沒有更多的偏愛,一切都是因為帝皇的命令:如果人類之主要求他成為一名像荷魯斯那樣飛揚跋扈的囂張軍閥,又或者是佩圖拉博那種任勞任怨的苦工的話,那他也依舊會選擇照做。

  比起那些芬里斯人口中欲蓋彌彰的小秘密,莊森更在乎他手頭的這些紙張和數據:十年來,他依舊沒有學會對抗這些盤踞在桌案上的怪物的竅門,甚至他每每都要懷疑一下,他的那位銀髮血親,究竟是怎麼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吞下這些雜亂無章的麻煩事,再有序的生產出一排排井然的表格的?

  這難道是一種特殊能力:就像基利曼那個壞種一樣?

  “……”

  說到基利曼,摩根似乎與那個奧特拉瑪人也建立了聯繫,希望她沒有被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傢伙給影響到了:莊森覺得他應該注意一下這個問題,他有必要因此而簽署一個議案,並且保留手頭一部分的滅絕令武器。

  卡利班人很是理解,如果阿瓦隆想要立足於遠東,以履行監督者的責任,那摩根就必須和基利曼有所接觸:而無論那個奧特拉瑪人對於這種接觸有什麼反應,他的出發點都一定是不懷好意的。

  基利曼一定在搞鬼:這句話在莊森這裡,已經近乎於真理了,甚至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他為什麼會如此的篤定,畢竟,他甚至沒怎麼見過那個奧特拉瑪人。

  “……”

  莊森眨了眨眼睛,他的一切思緒都發生在大門被禁閉之後的第二秒內,而就在下一刻,一張被關門的氣浪所掀起的文件,觸碰到了他被鋼鐵所保護的手指,這足以喚回他有些發散的神智了。

  於是,卡利班人低下了自己的頭顱,繼續著他和那些數據與軍團序列的戰鬥,為了一船船他根本沒見過的爆彈和營養膏,而緩緩地脫落了又一根寶貴的金髮。

  他收斂起了自己的心思,無論是基利曼還是摩根,都被暫時地從深綠色的卡利班中掃了出去,至於那些太空野狼軍團的秘密:哪怕他不去細究,以那些芬里斯人的嚴謹口風,過不了兩天也會傳播到整個遠征艦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