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以涅槃之名 作品

第169章 金髮野獸(一)


                 在很多年後,在那些他還能夠作為一個純粹的戰士與莽夫的最後幾年裡,影月蒼狼的第一連長,依舊會記得那場被打斷的決鬥。

  不,那都稱不上是決鬥,只是一場最樸素的競技而已,不過這並不妨礙阿巴頓發自內心得記住了那個第二軍團的巨人:畢竟,像那樣魁梧的對手,的確會令每一個人都印象深刻。

  急促的戰鬥就宛如飢腸轆轆之下的飽餐,你甚至不會記得在最開始到底發生了什麼,當阿巴頓能夠回憶起那一切的時候,他總會從一陣劇烈的疼痛中開始回憶,那是他是胸甲被最沉重的打擊所精準地傷害著,讓他連同著自己厚重的戰甲一起,後退了好幾步。

  赫克特,那個傢伙。

  他是一個怪物,一個生來就擁有著最純粹的力量的怪物,他甚至都不用揮舞自己的戰刃:他只需要握緊自己的拳頭,咬緊牙關,重重揮出,就足以打碎猝不及防的頭盔和顱骨,殺死一名阿斯塔特。

  阿巴頓甚至懷疑,這個身高與體型都堪比一位小一號的基因原體的傢伙,到底是不是那位第二軍團之主的子嗣:如果有可能,他寧願相信赫克特來自火蜥蜴軍團,又或者是一位流落在外的影月蒼狼。

  畢竟……

  他不否認那位摩根大人的強大力量,但是他也不認為那位相對纖細的基因原體,會是赫克特這樣的大塊頭,或者那些如同鯊魚般嗜血的【瘋子】的基因之母:這實在是超越了他最極限的想象力。

  光是想想那群比戰犬還要瘋狂的傢伙圍聚在她的王座下,俯首帖耳的模樣,就足以阿巴頓感到某種貨真價實的惡寒感。

  不過現實的時間沒有給他繼續思考的寬裕:在先手逼退了最強大的影月蒼狼之後,赫克特的攻勢沒有絲毫的延誤,摩根最驕傲的棋子早就在與各式各樣的冉丹精銳那蔓延了十幾年的血戰中,知曉了自己的長處與短處。

  他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他知道自己需要避免什麼,他忠實地履行著這些認知,並且很少嘗試在戰鬥中取突破自己的短板:也正因如此,他活了下來。

  他的軀體,就是他所能掌握的最可怕的武器:他高大的身材,他無可匹敵的力量,他強健的骨骼與穩定的身體重心,這些足以讓他在戰鬥的最開始佔據上風,用野蠻且粗暴的重擊,捲起讓任何對手都無法呼吸的連續攻勢,用最笨重的方法打敗最狡詐的對手。

  而相對應的,一旦他的攻勢被成功地阻擋,被拖延與看破,那麼他在戰鬥經驗上的劣勢就會被特別的針對與打擊:儘管已經經歷了整場第二次冉丹戰爭,但是比起現在諸多軍團中遍地都是的泰拉老兵和百戰精銳,赫克特深知,自己還是一個稚嫩的人物。

  他的戰鬥是拖不得的。

  摩根之子的步伐與攻勢就宛如被雷暴所裹挾的重錘,他將力量與速度用最野蠻的方式,扭成了一股堅不可摧的長鞭,死死的咬住了阿巴頓後撤的步伐,一次又一次地擊打在影月蒼狼那身經百戰的終結者盔甲之上,阿巴頓只感覺到,自己彷彿在面對著一座會呼吸的山脈。

  那是不可阻擋的攻勢:如果阿巴頓是一名普通的阿斯塔特戰士的話,那的確不是。

  但他不是,他是荷魯斯最驕傲的魯莽子嗣,是戰鬥了將近八十年的遠征老兵,是用特製的終結者戰甲所強化與增幅過的,不動如山的對抗大師。

  他在赫克特那野蠻的連環攻勢下連連退步,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牙關,揮舞著自己雙手上的戰斧和動力爪,一次又一次地與摩根最驕傲的棋子,用盡全力地碰撞與對抗著:當他覺得這會是一次機會的時候,他的戰斧就會與赫克特的長劍兇狠地互相思考。

  而相反,當他覺得赫克特的攻勢太過沉重的時候,他就會舉起自己的動力爪作為掩護,憑藉著那厚重的盔甲與穩健的步伐,擋住赫克特最兇暴的攻擊,等待著下一次反擊的可能性。

  銀色與黑色的身影就這樣在空曠的場地中似乎撕咬與碰撞,這裡本是能同時容納十場決鬥的廣袤牢籠,但當這兩頭最可怕的野獸開始了自己的戰鬥的時候,在不知不覺之間,所有的比鬥都已經結束,所有的影月蒼狼都已經全神貫注地欣賞著這次比鬥,為了雙方每一次精彩的對攻,而奉上平等的歡呼。

  銀色與黑色的旋風就這樣在不間斷的廝殺中,互相觀察,互相毀滅,赫克特的前進與阿巴頓的後撤延續了大半個競技場,直到影月蒼狼的步伐越來越穩健,直到赫克特的眉頭越來越緊皺,直到那厚重的終結者盔甲,在幽綠色毒刃一次又一次的刺擊中,已經遍佈了大大小小的痕跡與白印。

  直到阿巴頓的步伐在又一次退卻後,穩穩的站住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後退。

  在這場比鬥開始了一段時間之後,在無數個沉默的對抗掀起又結束之後,荷魯斯最驕傲的子嗣第一次主動舉起了自己的戰斧,發動了一次迅捷的攻勢,而回應他的也只是赫克特沉默的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