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第 129 章 報復





“你還年輕,不要把自己給賣了。”




唐如風信了,並將他當做救贖,可就像十幾年前的輪迴一樣,段繼陽的母親毀了他的家庭,十幾年後,她的兒子又剝奪了他拼命




守護的一切。




那一刻,唐如風忽然感到了深深的渴望,這種渴望強烈到一度快要蓋過恨意。他發現如果沒有金錢和權勢,想在這片寸土寸金的城市生活下去只能像螻蟻一樣苟延殘喘,就算陸延說的是真的,他也必須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不被捨棄。




秋風瑟瑟,如果段繼陽知道他當初的那一番話把一個窮學生推入深淵谷底,從而變成惡鬼將他反噬,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然而一切都太遲了,就像天際落下的雨水不可逆流。




黑夜無盡,唐母就是在那天晚上去世的。




而這一切都不被人知曉,連陸延都一無所知。他從醫院配型結束後就回到陸家老宅,看起來安靜得不像話,誰也不知道他在暗中籌謀什麼,然而當段繼陽好不容易上門的時候,對方帶來的卻不是配型報告,而是一個對於楊琴和陸延來說都有些荒謬的消息。




“什麼?你又想和阿延重新訂婚?!()”




楊琴在得知段繼陽的來意後險些笑出聲,她是鋼琴老師,這麼多年對外一直是溫婉優雅的形象,聞言直接拍桌而起,毫不客氣的冷聲斥罵道:段繼陽,你當初訂婚又退婚我就不說什麼了,現在又重新找上門來,簡直是欺人太甚!是,我們陸家是沒你段家厲害,可我們陸家的兒子也不是大白菜任你挑選,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




面對楊琴的怒火,段繼陽一聲不吭。他坐在沙發上,一直等著楊琴罵完了,這才起身頷首道:“伯母,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希望您能原諒,我是真心喜歡阿延的,結婚之後一定好好對他。”




楊琴氣得臉色鐵青,她以前還覺得段繼陽是個不可多得的結婚對象,長時間接觸下來只覺得比垃圾還不如,聞言陰陽怪氣的問道:“喜歡阿延?你喜歡的不是陸冰嗎?當初為了他要死要活,還逼著阿延去捐腎,段總,你的真心可真‘值錢’,真‘善變’吶!”




陸萬山也覺得這件事太離譜,但並不代表他願意得罪段繼陽,眼見場面鬧得不可開交,他連忙起身拉住楊琴斥責道:“夠了,這裡沒你說話的份!陸延的婚事我和段總商量,你不用插手!”




“你商量個屁!”




楊琴罕見罵出了一句髒話,她氣得渾身發抖,眼淚直流,想起這幾天陸萬山一直關著陸延,逼他去給陸冰捐腎,心中失望到了極點:“陸萬山,你就是個賣兒子求榮華富貴的畜生!你的兒子你不心疼,我生的兒子我心疼,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你別想把陸延和這個王八蛋捆在一起,大不了離婚!”




她語罷將桌上的茶杯重重一摔,在陸萬山驚詫不可思議的注視下轉身上樓,回屋就開始收拾行李箱。




陸延一直待在房間,見狀終於推門走了出來,他站在二樓圍欄處,居高臨下望著段繼陽,目光半是冷漠,半是無語:




“段繼陽,你又發什麼瘋?”




他已經答應給陸冰捐腎還不夠嗎?對方抽了瘋又要跑過來和他訂婚?




段繼陽看見陸延,神情一怔,反應過來立刻箭步跑上了二樓




(),看起來竟有幾分無措:“阿延,我……()”




陸延打斷道:叫我全名,我和你不熟。?()”




段繼陽知道陸延對自己心有芥蒂,也不在意他的惡劣態度:“這段時間我都沒怎麼看見你出門,聽說你發燒了,身體好點了嗎?”




陸延自從那天做完配型回來後就有些發燒,不知道是因為天氣驟變還是因為淋了雨,總之病了好幾天。除了楊琴,沒人知道他在悄悄準備什麼,陸家現在就像海面上的一艘孤舟,看似平穩,實則一個風浪打來就有傾覆的危險。




陸延不耐開口:“跟你沒關係,配型報告呢,出來了嗎?”




提起捐腎的事,段繼陽忽然沉默了一瞬,語氣顯得有些冰冷,甚至還有一絲針對陸冰的、不易察覺的厭煩:“你不用再給陸冰捐腎了。”




陸延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段繼陽又重複了一遍:“你不用再給他捐腎了。”




陸延看了眼窗外的太陽,發現並沒有打西邊出來,挑眉問道:“你不管陸冰的死活了?”




段繼陽緩緩吐出一口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低聲和陸延說了一遍,他眉頭緊皺,字句都浸著悔意與痛恨,彷彿對陸冰已經沒有任何感情,那些年的糾纏也只是一場錯誤。




這下愣住的人變成了陸延,他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右肩,從來沒想到背後居然還有這樣一段因果,不知道為什麼,那段對段繼陽來說刻骨銘心的記憶,對陸延來說卻格外模糊,就像風吹湖面,漣漪頃刻間便消散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不過既然不用給陸冰捐腎,那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事:“既然你說不用給陸冰捐腎,以後沒事就別來找我了,有事更別找我。”




陸延語罷正準備去看看楊琴的行李收拾好沒,趁早和那個缺德爹離婚搬家,卻猝不及防被段繼陽攥住了手腕,對方沉聲問道:“陸延,我們真的不能重新開始嗎?”




陸延回頭看向他,不免覺得好笑:“重新開始?為什麼?就因為我小時候救過你?”




段繼陽不語,看起來像是默認了,又或者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陸延忽然正色道:“段繼陽,其實當初在河裡救你的不是我,是我的堂弟陸年,我肩膀上的傷是以前和別人打架的時候留下的,我根本就不會游泳。”




段繼陽聞言臉色微變,錯愕問道:“什麼?不是你?陸年現在在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