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清 作品

265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翻譯的字體和人一樣,很清秀陰柔,可文字承載的內容卻充滿了陰謀和齷齪。上面全是人名,且分成了三類,其一,可殺之人;其二,可脅之人;其三,可詐之人!

  有幾個人袁應泰認識,也不能算認識,是不久前在接官亭聽過,全是廣東當地的各級官員,包括左布政使胡桂芳,列在了可詐之人裡。

  什麼意思呢,不用李贄解釋也能想明白,全是和謀反案有牽連的人。通政使黃紀賢就是廣州人,由於參與了謀反案,全家被流放工廠苦役十年。

  當初皇帝說不願牽扯太多,聽上去是恩典,可眼下看起來所圖甚遠,手段還有些齷齪。這是要抓住一些官員的小辮子先隱忍不發,待到需要之時才拿出相關供詞證據敲詐勒索,要的不是錢財而是態度。

  同意或者配合皇帝的主張啥事沒有,敢說一個不字,錦衣衛緹騎和東廠番子隨即就到。是否鐵證如山先不管,抓起來審一審沒人能說不對。滿朝文武估計誰也不願意受此折磨,但凡不是要命的問題索性也就答應了。

  問題是這些名單自己看過之後,能隨隨便便就沒事兒了嗎?皇帝用此種手段脅迫百官,也顯得不夠光明磊落,與自己心目中的千古一帝漸行漸遠。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大來,你我都知道陛下要做什麼,也都明白循例操作會拖多久。別的不說,老夫在此間兩年有餘,日日不敢懈怠,可成績不過爾爾,有七成時間都是在和當地官員扯皮。

  陛下若是能等,也不會出此下策;大明若是能等,也不用壯士斷腕捨棄遼東。陛下曾與老夫說過:大善如惡、大惡如善。是惡是善,非古人之理,乃當下之功也。只要能讓朝政清明、國富民強,當了惡人又如何。

  依舊以老夫為例,肇慶和梧州附近有幾個縣已經在推廣陛下的新政,雖然只是皮毛卻見效顯著。當地農戶在山坡地開荒種植番麥、番薯,灑下種子之後定期除草幾次,無論旱澇總能有一兩石以上收穫。

  有了這些食物,他們就能騰出家中壯勞力去仔細伺候稻田,一季下來又能多打幾鬥半石。不要小看了這些許糧食,對於他們來講就是滿足。一家一戶如此,若是千萬戶都如此會是何等局面,不會想不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