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山基地工作的那十年 作品
第199章 五維箱庭
本以為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很快就要死去,可現在看來,似乎有更深的意思。
我沒有未來,並不代表我在某個時間點上會死去。
而應該是,我未來將要做出的任何事情、任何舉動,都不會以時間切片的方式呈現在四維空間中。
簡單來說就是。
不可預測,不可觀測。
“為什麼會這樣?”我愈發對自己身上的一切感到好奇,“四維世界是如此,帝熵的話也是如此……”
腦子裡很亂,於是我開始轉身,朝著自己每一個時間切片的方向走去,可切片能看到的僅僅是我自己一個人做過的事情,並不能還原事情的全貌。
我不可能因為我做的某一個動作,就回想起那時我做了什麼。
我犯了難,看著那些呆若木雞的自己一個接著一個排列在自己的身後,我連死的心都有。
“這就沒辦法了?”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古怪的聲音卻忽然在我耳邊響起。
我抬起頭,忽然發現一個“自己”正在對我說話。
那人是大學一年級時的自己,他保持著一個低頭看書的姿勢,頭也不抬地對我說道。
“等等!”我嚇了一激靈,沒開玩笑,看著自己忽然間對自己開口,怎麼想都是個毛骨悚然的事情!
我腳下一個趔趄,卻向後摔倒,摔出了很遠。我在地上滾了一圈,出了一身冷汗。
“還真是狼狽啊。”
在抬頭,面前是大學剛畢業,四處求職的自己。
西裝革履,但是眼中無光。
我立刻爬起來,看向眼前的“自己”。
“你……你為什麼能說話?”我乾嚥了一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因為我就是你啊。”那個“我”聳了聳肩,不屑地看著我。
“怪。”
我心裡唸叨著,開始一步一步向後倒退。
不出所料,每一個我經過的切片,那個“我”都會直勾勾地盯著我。
終於,我來到了這個時間——我穿上白大褂,第一次踏入西山基地的那天。
“我”看著我,眼中並非不屑,而是一種,心酸。
“一定非來不可嗎?”那個自己說道,語氣中滿是疲憊和悲傷。
我一愣。
不對啊,我記得那時候來基地上班,我還是很期待的?
“是你害的我經歷了那些……你,我們該怎麼償還?”
“你,你在說什麼?”
我腳下有些發軟,面前的自己說著些我聽不明白的話,然後,他猛地瞪了我一眼,眼中帶著滿滿的恨意,還有一種無奈。
他動不了,但是我很怕他下一秒就會撲過來,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掐死。
我顫抖著繼續倒退。
“喂喂,磨磨蹭蹭地幹什麼呢?”
又是一個“自己”大聲喝住了我,那是我剛從落鷹山回來,躺在病床上休養。
“你需要這玩意兒嗎?”他不屑地說道,目光稍稍下移。
我順著他視線的方向向下看去。
他手裡有一根白色的骨笛。
這是我最開始獲得骨笛的時間。
“用不用我借給你,因為看起來,你好像把她弄丟了。”
骨笛!
這倒是提醒了我。
從這個時間點開始算,往後每一個時間點上,我都會持有骨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