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莉塔 作品

第 24 章 24





賀硯庭目前沒有喜歡的人,可能是因為他這些年一直忙於事業,無暇兼顧個人情感生活,可一輩子還長,也許他命中是有姻緣的。




“如果他有了喜歡的人……那就只能離婚




了。”施嫿一副看開的樣子,“不過我不擔心,他那樣的人,就算是離婚,也不會讓我太難堪,我也不會吃虧的。”




施嫿曾經也很信賴人與人之間的感情。




因為她的父母很恩愛,完全因為愛情而結合,給了她良好的範本。




但經歷了賀珩一事,她現在覺得,或許是時代不同了,與其相信男女感情,不如相信雙方的契約精神。




婚姻本就是一紙契約,是法律關係。




賀硯庭給她的感覺是光風霽月的君子,他連婚前協議都無所謂,可見他對她也沒有懷疑。




信任、契約精神,就是兩人關係的基石。




施嫿覺得他與賀硯庭是相似的人。




就算將來契約結束,她也能從這段關係得到成長。




“你這樣想倒也不錯,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嘗試著去喜歡他,把他當做男人而不是長輩。”宋時惜喝了口茶,循循善誘。




施嫿心頭微震。




他是男人而非長輩……




是,他們如今已是夫妻。




可是,不是長輩的男人,就可以喜歡嗎?




她有些惶惑:“可是,他相當於我的甲方,一個合格的乙方,不該在合作中動情。”




宋時惜聳聳肩:“那就看你具體怎麼操作咯,成年男女的拉扯,看你心底裡到底希望他是你的誰。寶你好好想想,他需要婚姻,所以選擇了你,而不是別人,這難道不代表你的特殊麼?難道他堂堂一個上市集團董事長,真的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




這番話,讓施嫿心裡泛起酥.麻,好像有軟軟的羽毛在瘙她的癢。




這滋味好難頂。




這個時候鍾澤推門進來了,打破了她的遐思。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們女孩子聊天了?”鍾澤有一雙桃花眼,笑起來春風拂面。




施嫿有大半年沒見他了,忽然被他一晃,霎時間還覺得有些眼生。




他今天穿著一身布萊墾棕創駁領雙排扣西服,領帶、腕錶、皮鞋都是精心搭配過的,很典型的投行精英男打扮。




可能是太久沒見的緣故,雖然時惜已經事先說過,但包廂突然多了一位異性,施嫿還有點微妙的不自在。




但畢竟是時惜的男友,施嫿也見過許多回了,她立刻調整狀態,客套微笑:“怎麼會,我們聊得差不多了,你再下單吧,剩的菜都涼了。”




“好。”鍾澤一邊點單,一邊同施嫿閒聊,“聽小惜說你簽了京臺的長約,恭喜啊。”




施嫿微微頷首:“謝謝。”




施嫿早前就叮囑過,宋時惜也很有分寸,鍾澤一來,她們就緘口不提賀硯庭了,就當無事發生。




之後便是三個人分別聊起自己的工作。




這幾個月以來,工作上的變化還挺大的。




施嫿進了午夜欄目,總是要上夜班。宋時惜剛入職北方週刊不久,初為社畜忙得焦頭爛額。




至於鍾澤




,他剛升職,據說是很忙碌疲憊,但施嫿在他身上看到了意氣風發的跡象,猜測他近期應該是平步青雲的狀態。




鍾澤在京財讀的msf(金融學碩士),宋時惜是大一暑假打兼職的時候跟他認識的,兩人至今也談了兩年。




包廂裡三人聊得融洽,鍾澤也很快吃完,還主動叫來服務員買了單。




施嫿想阻止他:“今天說好我請時惜的,你就別搶了。”




畢竟大部分都是她和宋時惜吃的,鍾澤過來只加了兩道點心和一碗粥。




鍾澤卻已經讓人刷了信用卡,他勾唇笑笑:“怎麼好讓女士破費,大家都是這麼久的朋友了,施嫿你太客氣。”




宋時惜也說:“嫿嫿你就讓他付吧,他最近升職了,工資漲了不少呢!”




施嫿不露聲色多瞧了兩眼,便不再多話。




其實不用宋時惜說,她也看出來了。




鍾澤和宋時惜都不是本地人,現在時惜不能住宿舍了,開銷肯定增加不少,又剛入職,第一筆工資都還得下個月中旬才能到手。他們兩個一起留在京北,目前房租就已經是大頭開支,再加上日常生活,應該是有壓力的。




可她自打鐘澤一進門,就留意到他今天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看著變化很大。




而且這種變化不僅僅是衣著上的,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但她說不出來。




……




午餐結束,三人道別後,施嫿獨自開車走了。




鍾澤送宋時惜回寫字樓。




路上,鍾澤摟著宋時惜的腰,有意無意地打探:“寶貝,你打聽那個三棟大廈投屏的事了麼,咱京城究竟是哪位大佬在追求你閨蜜啊?”




宋時惜謹記著施嫿叮囑她目前是隱婚狀態,不能公開。




即便是自己的對象,她也不會透露半句,只敷衍說:“我問了,她不肯說,玩兒神秘呢。”




鍾澤的語氣將信將疑:“你們關係那麼鐵,她這都瞞你?”




宋時惜也不大擅長編瞎話,硬著頭皮說:“哎呀,你也知道她和賀珩的事情,可能是現在謹慎了,想等新感情穩定了再公開吧。”




“這樣啊。”鍾澤不置可否,輕笑了一聲。




進了寫字樓,宋時惜準備掃臉進去了,跟他擺手:“走了啊,你也趕緊回公司吧。”




鍾澤站在電子閘外,忽然道:“我今晚還得應酬,你下了班自己吃,早點睡不用等我。”




“哦,好吧。”宋時惜語氣有點低迷,但也早有心理準備。




沒辦法,都是打工人。




鍾澤又是做投行的,他現在這麼辛苦,也是為了攢錢一起買房。




京北的房啊,不知道要奮鬥多少年。




鍾澤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表情寵溺,“乖,對了寶貝,你有空就多約施嫿出來玩吧,逛逛街,喝喝下午茶都好,你們現在畢業了,不比從前,感情得靠見面維繫著。”




宋時惜聽得有點懵:“怎麼突然說這些?”




鍾澤扯了扯唇角:“你這單純的小傻瓜,她可能是你大學四年積攢的最有用的人脈資源了,我聽人說,施嫿她現在背後有大人物,那三幢樓的投屏,可不是花錢就能辦到的。”




“……”宋時惜對他很無語,推開他刷臉進閘去了。




等電梯的時候,她心情忽然有點煩躁。




怎麼感覺鍾澤變了呢?




最近張口閉口都是資源利益的,明明他從前不這樣。




-




禮拜五,適逢調休,施嫿同賀硯庭約好了下午去瀾姨那邊坐坐,晚上一塊兒吃頓便飯。




這就算是婚後正式見面了。




施嫿提早兩日就開始準備了,除了給瀾姨買的冰飄綠花正圈翡翠鐲,她還挑了一些補品,連當日要穿什麼都一早思量過了。




坦白說,心裡是挺不安的。




瀾姨昔日的身份固然低微,但現在她是賀家新家主的乳母,地位有多麼尊崇自不用說,恐怕連賀家的女眷見了她都要巴結著,是人人都敬重的長輩。




這一點,從那日相親宴上,多位高門大戶的千金都對她極盡阿諛諂媚就看得出。




其實施嫿自小就很喜歡瀾姨。




賀硯庭去m國讀書前,曾在老宅生活過一陣子。




那時候瀾姨也在,而老宅除了她與賀珩,當時還有些同輩小孩時不時也會暫住一段。




瀾姨廚藝很好,經常給他們這群孩子做好吃的。記憶中,瀾姨對她也很疼愛,並沒有因為她是寄人籬下的孩子而非真正的公子小姐而另眼相待。




相反,或許因為她是從香山澳來的,瀾姨對她還格外關照些,經常煲些祛溼氣的湯,說他們那邊溼氣太重,得祛祛溼。




可施嫿也明白一個道理。




當身份轉變,立場不同,心態或許也就隨之逆轉。




瀾姨將賀硯庭視如己出,她心目中的賀硯庭,是金尊玉貴的少爺,更是如今身居高位、人人仰其鼻息的新家主。




自己終究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尋常家庭都會嫌她福薄。




那日瀾姨籌備的相親宴上,來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女孩子。




想必那樣家世背景的女孩,才是瀾姨真正心儀的人選。




最要緊的是……她的年紀。




還不滿22週歲,到底是年輕了些。




因著這些諸多考量,施嫿一早決定要儘可能打扮得成熟穩重。




約好是三點出發,她中午十一點就開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