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扇貓 作品

第107章





短短几句,他的偏執盡顯無疑。




這人不受禮義廉恥所困,無法同他講道理,也掙不開,陳卿瑤偏過頭:“可我還接受不了,給我些時間……”




李霈劍眉輕挑,手捏住她的下巴,細細端詳著她的眉眼。




“看著我的眼睛,好麼?”




陳卿瑤硬著頭皮看他,一對視,和名義上的皇兒糾纏不清的悖倫之感格外真切,她顫著目光躲開。




李霈很喜歡這樣的對視,鳳目愈發深沉,挑眉道:“阿姐是想先穩住我,過後再偷偷逃走,對吧?”




陳卿瑤沒應他。




他笑了聲:“放過你了。”




陳卿瑤剛鬆了一口氣,身前忽然變暗,李霈的吻重重地欺過來。




“唔……”




她錯愕的那一瞬,少年郎撬開她緊閉的唇,舌尖鑽入她口中。




陳卿瑤沒了理智,用力咬了他。




李霈唇角滲出血滴。




他抽出舌頭,將她壓到牆上,長指拂過破口,微挑的鳳眸恣意糜豔。




他滿足地笑了。




陳卿瑤很怕他這樣笑,看著他熠熠生輝的眸中,她頓時明白了——




被她傷害,他竟是很享受!




唇角微涼,李霈沾血的指壓在她唇畔:“想嚐嚐我的血麼?”




長指毫不猶豫地探入她口中,勾住陳卿瑤舌尖攪弄,極盡纏'綿。




甚至有些下流。




陳卿瑤口中發出含糊的嗚咽。




“喜歡麼,我也嚐嚐。”




他再次吻過來,這次的吻不留任何餘地,纏得陳卿瑤喘不來氣。




她拼命拍著他肩頭。




她越如此,少年越興奮,將她的兩襟打開,拉至臂彎。




身前涼嗖嗖一片。




陳卿瑤忙要拉上,手被李霈握住,十指相扣抵到牆上。




他的吻肆無忌憚,話亦是。




“那次後,阿姐每次見我都要穿得嚴嚴實實的,見父皇和皇兄時卻不一樣。這處,曾有個紅'痕吧?




“他們得到過的,我也想要。”




說罷,重重吮吻了下。




他太可怕了,竟暗中留意了她這麼久,陳卿瑤發覺她無意招惹了個陰鷙的人,忙解釋:“只是蚊蟲叮咬,本宮為了激三殿下,刻意如此!”




“是麼?”




他愉悅地笑了:“不管是他們得到過的、不曾得到的,我都想要。”




陳卿瑤心口完全袒露。




李霈一手扣住她一雙腕子,另一手帶著好奇輕輕握住。




“阿姐




()的心,果然是軟的。”()




他說得很虔誠,沒有狎暱的意味,和他不斷抓揉的動作很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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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陳卿瑤話都說不出來。




“阿姐,阿姐……”




他像個狂熱的信徒,不斷呼喚著。鳳眸半闔,臉貼著她的心,像只要把自己整個埋入雪地裡的雪狐。




本以為他會繼續玩弄。




但李霈埋了會,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替她理好衣襟。




他神色安靜,十分平和,又是那個對她畢恭畢敬的好“兒臣”。




但沒有哪個兒臣會攬母妃入懷。




侍婢的背叛,殷貴妃的狠毒、李霈的偏執。今夜的一切都在嘲笑她的無能。陳卿瑤望著虛空木然呢喃:“姑母做錯了什麼,我又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為姑母報仇,只是對你心軟了。你為何要將錯就錯,把我困在身邊……”




“阿姐沒錯,阿姐不會有錯。




“錯在我不想放你走。阿姐身邊的人太多,又會忘記我。”




李霈低喃著,輕撫她發頂。




“阿姐,你算計得很周密,但今夜的漏洞出在殷家勢頭過大,也正因此,你的人才會背叛你。不過,我們還有機會,其餘世家不會放任殷氏獨大。我們只需坐山觀虎鬥,再等等,屆時那些人,我們一個也不留,好不好?”




他雖不擇手段要留住她,但亦言之有理,她已敗了,只能蟄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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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遇刺臥病,太子表兄因傷被困,朝政完全握在殷氏手中。好在陳家餘威猶在,又有其餘世族在朝,殷氏不敢太囂張,暫時未敢動太子之位。




而李霈也要往琅琊國就藩。




陳卿瑤被他帶了走。




幾度博弈過後,他同意她將自己還在人世的事告之陳少傅。




但出於謹慎,只能告知父親。




離京那日,陳卿瑤遙望潁川的方向,喃喃道:“阿姒那孩子自小粘著我,她現在一定很難過。你曾說坐山觀虎鬥,莫非你想謀漁翁之利?”




他正往她頸側淤青塗藥,塗上後,又在她頸側輕柔吹氣:“阿姐又在替你的太子表兄套我的話。”




陳卿瑤也不掩飾。




“姑母對我恩重如山,我欠了姑母許多,自然想彌補。”




李霈漂亮的眼中含了意味深長的笑:“哪怕阿姐身邊只有我一人,心裡卻還是裝了太多太多的人,妹妹,父親,表兄……不覺得擠麼?”




陳卿瑤反問他:“你既知道我牽掛旁人,為何要強留我在你身邊?”




李霈笑了,指腹揉開膏藥:“人在我這裡,心飄得再遠,又能怎樣?只要阿姐在身邊,我便能安心。”




他目光沉靜,臉貼在她頸側。




這人就像有怪癖。




他不碰她,但極愛肌膚相貼,尤其喜歡將臉埋在她頸窩,每當如此,他會變得格外平寧,安靜如一樽玉雕。




他的偏執讓陳卿瑤細思極恐。









()尋機會離開他。




往後兩個多月,她假意逢迎,乖乖待在李霈身邊,可抵達琅琊後,他仍舊看得很緊,她根本沒機會逃出。




不久後,李霈開始忙起來,陳卿瑤一問,得知朝局即將生變。為哄陳卿瑤,他允許她給陳少傅傳信。




她在信中讓父親勸表兄韜光養晦。誰料胡人趁亂進攻,太子殉國。而爹爹也和小太孫於南下途中被人殺害,就連妹妹,也在南遷途中遇賊而死……




大亂當前,生死不能自控。




那數月,陳卿瑤活在痛苦之中,她不信阿姒真的死了,託李霈在她出意外的那一帶尋人,然而無果。




沒了爹爹,也沒了阿姒,陳卿瑤不知還要留在李霈身邊作甚。趁著李霈疲於應對戰事,她逃走了,隱姓埋名,在一處僻靜村落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日若白駒過隙。




某日,鄰里從山外回來,說起外頭髮生的大事:“那什麼殷家造反,被幾個世家鎮壓下來,滅了族了!()”




陳卿瑤得知李霈登基的消息。




離開他數月,再想起那個偏執的少年,她還是會渾身不自在。




陳卿瑤遠眺天際。




當年被人踩在腳底凌辱的小少年,竟成了帝王。如今他坐擁江山,七十二宮三十六院,總有一人合他心意。




而她只想遠離塵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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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讓大周百孔千瘡,但江南的春風和煦如故,登基大典禮成。




新一頁的史書在此刻起筆。




建康宮中,梨花盛放。




身姿的俊逸少年帝王身後跟著幾位公卿大臣,眾人穿過一片梨花雪海。




稱帝的玄色冕服襯得少年面容更加冷白,帝王十二道旒冕遮住那一雙沒有半點笑意的鳳眸,旁人只能看到他說話時帶笑的薄唇,攝人心魄。




眾公卿暗自感慨。




想不到當年孤僻的九皇子,竟成了帝王,越發從容親和,遊刃有餘。




回到勤政殿,暗探來報:陛下要尋的人有了蹤跡!?()_[(()”




“朕知道了,下去吧。”




玄衣帝王面無表情,似不在意。




然而待殿門閉上,他獨自立在華麗闊大的殿內,神情恍惚。




梨花的香氣揮之不去。




少年帝王怔了會,眯起的鳳目越發詭麗,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輕顫。




他攤開一直緊攥著的那隻手。




手心有方被揉皺的雪帕,上面繡著梨花,還有個“澐”字。




陳氏長女,乳名阿澐。




風從窗隙吹入,梨花香更濃烈了,腦中那張臉越發清晰。




慾念因思念和掙扎而生。




李霈將那方帕子探入冕服之下,縛住那罪惡之源,手不斷收緊,帕子上凹凸不平的繡線磨著他。




像她一樣,折磨人。




薄唇開始發顫。




十二道旒冕搖曳相撞,發出空靈的聲響,在偌大宮殿內尤其寂寥。




“呃……”




身上的欲得以疏解。




心裡的痛苦卻叫囂得厲害。




李霈靠著殿門。




他仰著臉,眸子痛苦緊閉,緋紅的眼尾,緩緩滲出一滴淚。




“阿姐……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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