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扇貓 作品
第90章
他自然希望阿姒能認出他來。
但又不希望她太快認出。
成婚兩年,阿姒對他越發熟悉,相處時簡直要把他當成另一個她。
熟悉到讓他擔憂。
她一直都是個喜歡新奇的女郎,倘若太過熟悉,是否會覺得乏味?
於是有了這麼一出。
不可否認的是,偶爾的離別和陌生,讓彼此都很興奮。
縱情間,他們漸漸拋卻一切。
忘記這是在野外。
忘記他們早已經成婚。
甚至忘記他是晏書珩,而她是他的妻子陳姒月。
每一個瞬息都變得無比微妙。
也無比瘋狂。
彷彿只要出了這片林子,他就又成了清冷琴師裴硯,而她是已為人婦的虞夫人,他們的交'歡是罪惡的,不為俗世規矩和內心的廉恥所容。
阿姒背靠大樹,氣息亂得要命,青年跪在她身前,雙手扶住她,瀕臨渴死的旅人汲取甘泉般。
她手向下,只能摸索到他發冠。
他像往日親吻那樣,唇舌攪弄個不停,攪得阿姒意亂。
她站不住,最後兩人坐著,面對面抱著彼此,但阿姒還是不住往後倒去,青年低聲問:“要躺下來麼?”
阿姒點頭,又道:“不……不了,躺下衣裙會亂……還要見人。”
他便只面對面抱坐,這樣的謹慎,更增加了悖倫的錯覺。
步搖晃得正厲害時,林子外傳來錢二郎的腳步聲和說話聲:“虞夫人怎去了這樣久?裴琴師也不見人影。”
錢娘子笑道:“虞夫人的夫婿來了信,自然得晚些回來,裴琴師生性冷淡,不喜歡與人往來。”
腳步聲雖然有些距離,但在阿姒眼裡,卻像近在眼前。
身在野外,唯一的屏障便是這些樹木花草,離得再遠也還不夠。
她一陣陣地緊張。
晏書珩將她放倒,手墊在她後背,一躺下來,低矮的灌木叢便把他們和此間的荒唐遮掩住。
幕天席地的感覺加劇了不安。
錢娘子他們大抵也想不到,他們口中去看夫婿信件的虞夫人,和不喜歡與人往來的裴琴師,此時正悄然躲在離他們幾丈遠的草叢中親暱連合。
阿姒一動不敢動,死死盯著他們說話的方位,臉越來越紅。
身上的
青年卻惡意地笑了。
他徐徐漸進,前所未有的慢,但也更為細緻,太慢也太過溫柔,每一處褶皺都能被鑄一撫平。
在這樣的驚心動魄中,阿姒快忍不住,洶湧如潮水的驚呼要湧出,但上下都被晏書珩溫柔堵住。
錢二孃姐弟總算走遠了。
草叢裡窸窣作響,隨著捕捉不到的風前後前後地搖曳。
最後窸窣聲裡夾了聲低'喘。
一霎的放空後,是漫長的失神,阿姒躺在草叢裡,雙眼失神。
這一切荒唐得像是一個綺夢。
青年低啞的嗓音貼著耳際,饜足而慵懶:“阿姒喜歡如此麼?”
阿姒無力地點點頭。
時不等人,他們連溫存的時間都沒有。阿姒先出了林子,從另一條道拐出去,見到錢娘子二人時,她頗感歉意道:“適才在林中不慎踩空,又迷了路,讓二位久等了。”
兩人不疑有他,關切後,又問阿姒:“虞夫人可曾見到裴琴師?”
阿姒茫然地搖頭。
“他會不會是有事離去了?”
錢娘子姐弟便不再等。
他們走出片刻後,正好在半道遇上戴著面具的“裴硯”。
他仍那樣疏離,面對他們的關切時,平靜得近乎冷淡。
“有事走開,有勞掛懷。”
齊齊往山下走時,“裴硯”一如既往讓眾人先走,阿姒則落在最後。
青年疏離道:“虞夫人先行。”
清冷的語氣讓阿姒愣了須臾。
若不是體內留著他來過的痕跡,否則看著眼前戴著面具、孤冷清癯的青年,阿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適才在叢林深處和她私會的人,是他。
她很快回神,和從前一樣溫和有禮地回應道:“我適才崴了腳,走得慢,裴郎君不必刻意走在最後。”
也的確腿軟得走不動,但她刻意落在後面是因為心虛。
“裴硯”冷淡地嗯了聲。
他不再謙讓,提步往前走。
只是在擦肩而過時,青年薄唇輕彎,在阿姒後腰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