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扇貓 作品
第40章
亦再也離不開他。
他們二人會像樹和土一般,相互纏繞,相互依偎,再不能兩清。
他又扶著她到兩邊廂房逛了圈,末了回到他們同住的正房:“初到陌生地界難免生疏,別怕,我會陪著你。”
裡裡外外逛過一圈後,阿姒初時那些心緒早已被撫平。眼下雖也拘謹,但那是因為……她正坐在他的腿上。
憶起晨時碰到的物件,阿姒忙藉著要歇晌午覺爬到裡側躺下。
晏書珩笑了,亦躺下。他枕著胳膊,漫無目的地環視屋內一圈,這屋子的佈局和洛陽那一間一模一樣,是他住了十幾年的。即便南遷後,多數時候他也一直歇在這裡,按理說最是熟悉不過。
但這一回因為枕邊多了個人,竟也覺得陌生又新奇。
看來,他也需要找一找熟悉感。
晏書珩拉來錦被把兩人圈在一起,待到他們的溫度相互交融時,他輕問阿姒:“現在可找回熟悉的感覺?”
說著還掐了掐她腰上軟肉。
阿姒“哎喲”一聲,氣道:“這會更陌生了!之前你很少捉弄我。”
“是我不好。”
晏書珩笑著,在她唇上輾轉輕吻。
少傾,抬起頭:“現在呢?”
“還是沒有。”阿姒氣呼呼地扭過頭不讓他再親。但她露出的脖頸反給了他可乘之機,晏書珩俯身輕吻,長指輾轉游走到兩襟交叉處:“這樣呢?”
阿姒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於是他像個嫻熟的獵人,輕車熟路來到山中,停在兩山之間的山谷反覆徘徊遊移:“都到這了,還是生分?”
阿姒知道若是她不給出他想要的回答,他定會得寸進尺。但出於某些隱秘的念頭,她選擇不予理會。
晏書珩指端停在那處片刻,最終竟是離去了,阿姒扭過頭更是氣惱:“你這人簡直不能更可惡!”
青年低笑了聲,把人拖到他下方,雙手握著她肩頭輕輕捏著:“初到陌生之地,阿姒心裡空落,需待填補?”
不得不說,他真是心細。阿姒愣了瞬後誠實地點頭。
她想用那熟悉的快意
(),去驅散內心空洞的感覺——反正在船上時,也沒少親近,雖說沒更進一步,僅限於和驛館那次一樣的輕捏慢揉。
但得不承認,她是喜歡的。
橫豎既取悅自己也能讓他嚐到些甜頭,何樂而不為?
她挑起眉:“是又如何?”
“那我希望讓你高興。”
上方青年靠近了。
上衫掀起時帶起一陣風,身前暴露在初冬空氣中,阿姒雙手抱臂。
“別怕。”青年輕輕拿掉她的手。
出乎意料,拂過山頂的不是粗糙的塞北狂風,而是溫潤春雨。
阿姒慌亂捧住他腦袋,本要推開他的手卻不聽使喚。
雙眸蒙上薄霧,眼中也漸漸摻雜了別的情緒。阿姒明眸半闔,十指深深嵌入青年發中。玉冠硌得她下顎有些疼,阿姒勉強從一波一波的情愫中分出心神,雙手顫抖著去卸下他發冠。
玉冠滾落在地。
這下總算不礙事了。
青年發出含糊的低笑,唇舌隨之拂動,阿姒心尖都跟著打顫。
想到這是白日,房門當還敞著,若竹鳶鄭嬸突然闖進來看到他在像孩子般荒唐地玩鬧,她恐怕沒法坦然了,便抓來錦被把二人蓋住了。
她越如此,晏書珩越想捉弄,像狐狸逮住兔子般,緊咬著兔子不松。
阿姒又喜又怕,往下推他肩頭:“別咬此處,下、下——”
未說完的“去”字淹沒口中。
晏書珩卻是稍頓。
他向上攝住她嘴唇,糾纏許久,低聲蠱惑道:“阿姒當真要如此?”
阿姒以為他在調侃她口是心非,可分明是他牙尖嘴利!她勉強找回聲音:“你,你別太過分啊……”
話是譴責的話,說出來卻變了味。
晏書珩竟怔了下:“好。”
“但你可以隨時制止我。”
阿姒躺著心口不斷起伏,她方才都用手推他了,可他還不是沒反應?
口是心非的明明是他!
哪怕是現在,他剛說完這句話,她的衣襬還再次被掀動了。
阿姒正要還嘴,一陣窸窣響動後,熟悉而粗糲的風並未出現在她預想的地方,而是朝著反方向直下而去。
耳畔是呼呼的寒風,阿姒神魂彷彿去到塞外,她看到粗獷的風沙吹開了柔嫩的新草,襲向新草種藏著的界碑。
這界碑之後,是陌生的國度,許是極樂世界,也許會是無底深淵。有隻大手在輕叩界碑。阿姒猛一抖,口中溢出驚呼,一手勉強支起身,一手驚惶地往下去從厲風般的大掌中奪回石碑。
然徒勞無功,阿姒張著嘴半天再說不出一個字,意識散得收都收不回來,被輕輕掐摁了下後重重倒回去。
晏書珩袖擺隨風猛烈拂動。
一搖一搖的,彷彿春池畔的垂柳。
他一瞬不錯目地留意著阿姒的神情,雙目緊緊攝著她的眸子。
她因失明而迷
蒙的雙眼此刻更是沒了焦點,那總是藏著狡黠鉤子的眼尾緋紅,緩緩流下一滴淚,使她有了與平時不同的嫵媚,阿姒無措地轉過臉,四目相對那剎,晏書珩甚至以為她能看得見。青年目光頓時變得晦暗,手不由自主地重了力度。阿姒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晏書珩定神凝著她,頭一低,將女郎即將破閘的呼聲重重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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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寒風搖動窗扉,再過一會,大風越來越急,越來越猛。
把那塊界碑吹拂得左右搖顫。
直至吹到支離破碎。
忽有一剎,風吹到極致。
風颳來了一場雨。
雨來了,風才漸漸止息。
聽罷風聲,阿姒好似睡了個長覺,意識回籠時有些恍惚:“夫君……”
“嗯……?”
晏書珩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他只是個捉弄人的旁觀者,嗓音卻比她的還喑啞。阿姒緩了會,想起他適才似乎情緒分明也失去了控制,指端不聽使喚般越來越快,越來越狠,他連氣息也亂了,她亦未制止他繼續。
可他卻並未得寸進尺。
從前阿姒覺得他不正經,如今看來,他是小事上不正經。在大事上,他的慎重和剋制並不比她少。
神思遊走時,竟不知他何時出了屋,腳步聲再次靠近時,阿姒還聽到了水盆落地和洗帕子的聲音。
她無力地轉頭:“你要作甚?”
晏書珩把帕子上的水擰乾,將她蓋著的錦被抬起一角。
阿姒吸氣:“我自己來吧。”
他笑了:“你還有力?”
阿姒啞口無言。
正好,他不知是出於羞赧還是顧及她會羞赧,只是把被子稍微掀起,手和巾帕探入底下,應該看不到什麼。橫豎更離譜的都有了,阿姒索性不再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