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其他人親眼見過蟲子破體的恐怖後,哪裡還敢退避?老老實實地排了隊,請仙師診治。




於是薛宴驚扮演了一回大夫,逐個探視內腑,遇到膽子大些的,就清醒著給其診治,膽子小些的直接拍暈再治。不怕疼的,直接割開血肉取蟲子,怕痛的,就把蟲子殺死在體內,任由其緩慢排出,堪稱非常人性化。




屋外排了很長的隊,排在後面的有些焦慮,生怕這位仙師逐漸失去耐心,但見她表情未有絲毫不耐,一直不急不躁地詢問每個人的情況,聯想到城中藥鋪裡,也是新學徒會更認真更勤懇,心下不由都有些感慨,慶幸來的是位初出茅廬的小仙師,才會這樣不厭其煩。




有人殷切地給薛宴驚帶來的驢子餵了草料,見它嫌棄,又連忙換了新鮮的果子來,靈驢這才大快朵頤,還拱了拱他們,示意要將其中一種鮮果子打包帶回去喂沙蟒和傀儡,可惜眾人沒能體會它的意圖,以為它在與自己玩鬧,還驚呼曰:“不愧是仙門的驢子,實在靈性得很!”




那當然,不夠靈性的是你們,靈驢又啃了一塊甜瓜,既然打包不得,只能自己替沙蟒和傀儡多吃幾口。




尚未診治完畢,黃昏便已降臨,眾人惴惴不安,把門窗通通關緊,那毒蜂群卻仍徑直飛向他們,彷彿十分清楚哪個房間有人聚集似的,大家連忙躲避,但毒蜂卻無孔不入,從窗紙、瓦片的縫隙裡鑽了進來。




“仙師!”想到被叮咬的後果,眾人頭皮發麻,連忙呼救。




薛宴驚一揚手,那群毒蜂便撲簌簌地落了地。大家一呆,連忙追問她是如何做到的,她笑了笑,展開手掌給他們看手心剩餘的大理石粉末,原來剛剛就是這些細微的碎石擊穿了毒蜂的身體。




薛宴驚耐心診治完畢,又去敲了所有蜂房的院門,把那些尚不知情的傢伙敲了出來,不待她開口,緊跟著她的一群人就七嘴八舌地將事情解釋清楚,那些人家將信將疑,在眼睜睜看著蟲子被從體內取出後也變了臉色。




她給所有人驅了蟲,連院子裡的黃狗都掰開牙口細看了一遍。




大家著實感慨這位小




仙師的溫柔細緻,待她結束診治,洗淨了手,便圍上前詢問她的名姓:“仙師,多謝您了,請千萬留下姓名,我們定為您在廟裡奉一盞長明燈傳頌。()”




在下薛宴驚。?()_[(()”




眾人一愣:“哪個薛宴驚?”




“就是你們聽過的那一個薛宴驚。”




“……”




“不必在廟裡為我奉長明燈了,”薛宴驚抬手一指,“我的雕像就在那邊。”




眾人持續呆滯:“魔、魔尊?”




“是,”他們眼中很溫柔很細緻的小仙師,對他們笑得如三月春風拂柳枝,“請諸位暫且退避,我要開始屠妖了。”




“好、好。”




薛宴驚浮至半空,身周繞著業火,表情也沉了下來,看向連綿的六角蜂房當中最高大的那一間院落,如一顆流星般俯衝砸了下去。




這一疾掠,終於有了點殺神降世的意思,圍觀眾人終於回過神來:“還真是魔尊?”




大家面面相覷,誰想得到滅蜂的小任務居然引來了魔尊本人,他們還以為這牽著驢子的女修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弟子呢。




想到魔尊此前和善溫良、細緻入微的模樣,眾人不由打了個寒顫,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如夢似幻。




薛宴驚砸在院落中,地面劇烈震顫了一下後又立刻恢復平靜,她舉步進入大堂,大堂兩側懸掛著兩隻大紅燈籠,堂內桌椅擺件俱是當下風靡的款式,立柱雕花古樸,輕紗窗簾薄如蟬翼,窗外種著一層茸茸的青草,正是一小富之家的正常裝飾,看不出絲毫異狀。




整個大堂都散著一陣蜂蜜的香甜氣息,不過這戶主人是做蜂蜜生意的,興許只是儲存的蜜糖散發出的味道。




薛宴驚拿起一隻擺件放在手心細看,仔細碾了碾,總覺得木質不該有這樣茸茸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