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龍女 作品

第二百四十一章 《母豬的產後護理》

制舉考試的分科取士,大約開始於唐太宗貞觀十一年。

“三人都是進士出身,牛僧孺與李宗閔是你爺爺德宗貞元二十一年的同科進士,皇甫湜要比他們二人晚上那麼一年,是你即位的元和元年進士。三人進士及第後都順利入仕,不過李宗閔後來辭去了華州參軍事的職務,以前進士的身份應試入考。”

“那一年,牛僧孺與皇甫湜盡皆是而立之年,李宗閔才二十啷噹歲,正是憤青的大好年紀,”李清看了一眼一旁摸著下巴的李世民,“舉人牛僧孺、李宗閔在考卷裡批評了朝政。考官認為兩個人符合選擇的條件,便把他們推薦給李純。”

“這件事很快便傳到宰相李吉甫的耳裡,李吉甫見牛僧孺、李宗閔批評朝政,尤其是在試卷之中血淋淋地揭露了他的短處,對他十分不利。於是李吉甫在李純的面前說,這兩個人與考官有私人關係。李純信以為真,就把幾個考官降了職,牛僧孺和李宗閔也沒有受到提拔。”

“但此事卻引致朝野譁然,大臣們爭為牛僧孺等人鳴冤叫屈,譴責李吉甫嫉賢妒能。迫於壓力,李純只好於同年將李吉甫貶為淮南節度使,另任命宰相。這樣朝臣之中分成了兩個對立派。但此時李德裕、牛僧孺尚未進入朝廷供職,所以派系鬥爭色彩尚不濃厚。”

“這也是大唐著名的‘牛李黨爭’的開端,牛僧孺與李宗閔將對李吉甫的恨意,轉嫁到了他兒子李德裕的身上。而牛李黨爭的‘牛’,便是牛僧孺;‘李’便是這位李吉甫的兒子,李德裕。”

李清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道:“到了李恆的長慶元年,禮部侍郎錢徽主持進士科考試,右補闕楊汝士為考官。中書舍人李宗閔之婿蘇巢、楊汝士之弟殷士及宰相裴度之子裴撰等登第。前宰相段文昌向穆宗奏稱禮部貢舉不公,錄取都是通過“關節”。李恆詢問翰林學士李德裕、元稹、李紳,他們也都說段文昌所揭發是實情。”

元稹就是那個寫“垂死病中驚坐起”的男人,而李紳就不用說了,《憫農》就他寫的。

李德裕、元稹和李紳,便是李黨的“我們仨”,號稱是李黨的“三俊”。

“於是穆宗派人複試﹐結果原榜十四人中﹐僅三人勉強及第,錢徽、李宗閔、楊汝士都因此被貶官。於是,李、楊等大為懷恨,從此“德裕、宗閔各分朋黨,更相傾軋,垂四十年”。雙方各從派系私利出發,互相排斥。”

“所以,這便是牛李黨爭的源頭嗎?”李治在一旁關切地問道,“大唐也就是因為這四十多年的黨爭走向衰落的吧?”

能不關心嗎?現在的皇帝可都是他李治的後人,萬一整出點什麼大活,捱揍的肯定有他自己一份,跑不掉的。

“這還用問嗎?”李世民伸腳就給了李治一下子:“廢柴,史書從來不看,這點關節都想不通!朕可把新舊唐書與《資治通鑑》都翻爛了!就算是沒有牛僧孺與李吉甫的那些個破事兒,牛李黨爭也是必然要發生的。牛僧孺一黨代表的是進士出身的新興庶族地主,而李黨則是盤踞在朝中樹大根深的門閥士族,最重要的是,兩派的分歧不僅是政見不同,也包括對禮法、門風等文化傳統態度的差異。”

“最主要的是,兩黨的政見也完全相左:一方面是以什麼制度來選拔官僚,另一方面則是對待藩鎮的態度。”

“李哥,牛。”李清笑呵呵地豎起一個大拇指。

其實這場黨爭還有一個無辜的受害者,那就是李商隱。

要說倒黴,李商隱也是真倒黴。但倒黴也是他活該,純屬是自己找的——身為“牛黨”令狐楚的得意門生,卻陰差陽錯地娶了“李黨”王茂元的女兒。正所謂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這種左右逢源的結果就是,他被牛黨視為“背恩”,“無行”,仕途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處處碰壁處處受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