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芹酥酒 作品

第六十一章





白景芝心裡有些期待。




果然,等他們將東西收拾的差不多後,白景芝老師回來了,說找到了房子,問她要不要先去看看?




金秀珠說不用了,直接把東西拿過去吧,她相信他的眼光,主要是她覺得老師的房子再差也比宿舍樓好。




關老師還怕金秀珠難纏,多問了好幾l個,沒想到人這麼痛快,心裡也莫名鬆了口氣。




見金秀珠她們東西都收拾好了,也沒說什麼,直接扛起最大的一個包裹,這是床單將被子裹著,裡面放了衣服和盆那些。




金秀珠和白景芝跟在後面,兩人手上都拿著不少東西。




等人走了,宿舍裡的幾l個人才互相看著對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人竟然就這麼走了。




和白景芝在門口撞上的那個女生嘴硬道:“走了更好,看見她就覺得煩人,終於走了。”




平時只要在背後說白景芝的壞話,其他人都會跟著附和,但這次沒人搭理她了。




尤其是之前不在場的四人,看著她的眼神都有些不高興,覺得要不是她惹事,她們根本不會被處分記名,以白景芝的性子不會主動跟家裡人告狀,她嫂子也不是天天來,哪會發現什麼?




女生也注意到其他人的態度,心裡不是滋味,扭頭去找平時玩得最好的室友說話,哪知對方看到她過來,直接拿起書裝模作樣看了起來。




還有兩個室友坐在一起竊竊私語。




女生聽不見,但總感覺她們在說自己壞話。




明明平時欺負白景芝最厲害的是她們,她最多也就嘴巴上罵幾l句,她們才是偷白景芝吃的用的人,還往白景芝床上鞋子裡倒洗腳的髒水。




她突然覺得,白景芝走了,自己好像成了第二個白景芝。




——




金秀珠和白景芝跟著老師去了教師住處那裡,這邊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不過好處就是離食堂和圖書館近,周圍住的也都是老師,不存在被欺負的情況。




關老師拿出鑰匙打開一把舊鎖,解釋道:“這原本是一個物理老師住的地方,現在下鄉去了,現在房子空了出來,裡面很多東西都可以用。”




門吱呀一聲推開了,裡面應該有一段時間沒住過人了,灰塵有點多,不過看著很整齊,東西都一一擺放好。




金秀珠看向白景芝,白景芝很滿意的朝她點頭,她很喜歡這裡。




對她來說,這是從小到大她唯一一次擁有自己的房間。




金秀珠也不含糊,等老師放下東西后就問:“每學期的住宿費多少?”




老師道:“這學期就算了,下學




期的話要補交十塊錢。”




金秀珠點頭,“那行。”




老師走之前,金秀珠還不忘提醒他給幾l個學生處分記名。




老師無奈揮著手離開。




金秀珠和白景芝在屋子裡看了看,覺得很不錯,她們又看到不遠處還有幾l個水池和水龍頭,也方便平時洗漱。




“明天你們應該不上課吧?晚上跟我去招待所住吧。”




白景芝笑著點頭,剛才吃飯的時候聽到嫂子說這次是過來參加什麼展覽大會,便問:“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最近課程不多。”




“可以呀,你要是有空就過來看看。”




白景芝應了一聲好。




兩人把屋子簡單打掃一下就走了,金秀珠直接帶著白景芝去了招待所,招待所裡張眉和劉紅山已經把衣服樣式裁好了,兩人眼看都快天黑了金秀珠還沒回來,心裡正有些焦急。




沒想到金秀珠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金秀珠給他們介紹,白景芝一一喊人,認識後金秀珠就帶著他們下樓去吃飯。




張眉和劉紅山已經麻了,竟然又是吃國營飯店。




不過這次沒有炒菜了,而是買了四碗麵。




吃完飯,四人就回到招待所開始忙活起來。金秀珠將張眉和劉紅山裁好的布料一一縫成衣服,原本看著很難的工作,沒想到在金秀珠手中卻異常簡單,針線和布料彷彿活了過來,簡直跟製衣廠的縫紉機不相上下,陣腳密實好看,動作又快又準。




白景芝早就知道自己嫂子針線好,她坐在一旁打下手,把需要用到的料子都整齊擺放好,又把絲線劈開,嫂子不喜歡用太粗的線。




張眉和劉紅山年紀大了,晚上看不了這些,兩人忙了一天,都有些累了。張眉的床在另一邊,躺下後很快就睡著了。




白景芝陪在金秀珠身邊,兩人好久沒見,有很多話想說,兩人小聲聊著天。




尤其是今天下午的事,現在想起來白景芝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她覺得奇怪的是,嫂子平時是很冷靜理智的人,怎麼今天突然這麼生氣,想到這裡,她便問了出來。




金秀珠笑道:“你呀,書讀多了都不知道變通了,我雖然告訴過你,做任何事情都要想一想,不要輕易動怒,要善於動腦筋解決事情。但我也說過,人心是複雜的,有的欺軟怕硬,有的表面老實本分,實則心思深重。”




白景芝點頭,嫂子確實跟她說過這些,所以她現在跟人相處都很注意分寸。




金秀珠又道:“我下午那會兒生氣三分真七分假,你和燕燕小巖一樣,是全家的寶貝,我跟你哥平時都捨不得兇你一下,你室友憑什麼罵你?這種小事都敢這樣給你臉色看,那要是遇到其他事,你豈不是更可憐?”




白景芝聽到嫂子說自己和燕燕小巖一樣,是全家的寶貝,心裡甜絲絲的,再聽後面那些話,也不覺得難過了。




“景芝,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有目的。我生氣,是因




為我覺得後果不會更差了,相反還能夠藉此機會給你謀取一定的利益,平白無故的生氣不值得。另一方面,我也是想教你,不要怕事,你的低頭道歉並不能博得對方的理解,你的忍讓也不能讓你老師幫助你,有時候脾氣大點,人家才不敢小瞧你,因為他們會怕你,比起讓他們良心發現,讓他們害怕才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手段。”




白景芝似懂非懂的點頭。




金秀珠突然認真神色道:“每個人為人處事的觀念都是不同的,你的養父母屬於那種沒有主見的老實人,心智不堅定,也沒有眼界,他們看不清人與人之間的複雜關係,所以只會教你們比較淺顯的道理,要你們忍讓退讓,要你們吃虧,做個老實人。因為他們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獲得了你母親的青睞與饋贈,所以才會認為這樣是正確的,以至於養成了你和你妹妹截然不同的性子,你聽話忍讓懂事,你妹妹各種掐尖要強,她掐尖要強是覺得那樣不對,但又不知道怎麼做,所以才會各種唱反調。其實真正來說,你們兩個性子區別不大,都是他們錯誤教育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