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里茫茫 作品

134.第三十八章 柳暗花明的李二


她突然就是一個激靈!




“小種相公,陣前不講讖語!”




小種相公也嚇了一跳,“這怎麼就讖語了啊?!”




理論上講,京城垂拱殿那個座位上,只栓條狗它也是不會出什麼事的。




能出什麼事呢?金人的東路軍看到西路軍遲遲不能控制太行山,已經心生退意,準備給搶來的戰利品打包回去,等到三四月份回到金國,正好種地,現在留在黃河邊遲遲不肯走,無非是想能多訛點就多訛點,畢竟誰嫌戰利品太多分不過來?




但垂拱殿上拴著的畢竟不是條狗,而是個非常聰明的人。




李綱站在下面,已經絮絮叨叨講了很久。




“陛下與太上皇,父子一體也!而今金人在側,豈能因軍事又犯猜忌,絕了西京的漕運?若兵士生變,金人復來,大宋江山如之何也!宗廟社稷如之何也!”




他講得很動情,上面坐著的官家就也跟著動情了。




“卿良言教我,我豈是那等不明事理的昏君?”他說,“此事,我遣人——”




官家的話又收了。




李綱不明所以地順著官家的目光往身後看,正看見耿南仲進殿。




這位資政殿大學士最近正在努力給自己美白,一走一過就帶起一陣奶香味兒,比之汴京城太平年歲裡最時髦的女郎也不差幾分。




他聽說李綱進宮了,就趕緊也進宮了。




現在變成耿南仲的主場了。




“臣聽說李相公曾與太上皇有書信往來。”耿南仲說。




李綱站直了,“確有此事。”




“太上皇說,‘若能調和父子間,使無疑阻,當書青史,垂名萬世’。”




“太上皇一片舐犢之情,況且臣已將信送至宮中,”李綱說,“臣無所瞞。”




“相公氣勢之盛,”耿南仲就笑,“官家怎會疑你?”




官家聽了這話,眉頭就不可查地皺了皺。




待李綱告退後,官家望向自己的老師,耿南仲輕輕嘆了一口氣。




“李綱確是個孤直之臣,一片忠心呀。”




他這麼說了一句,他自己教出來的學生就沿著這句話問下去了:




“他忠的是朕,還是太上皇?”




西軍在洛陽漸漸集結起來,不僅嚇到了金人,還深深嚇到了官家。




洛陽一共多少人?十萬?二十萬?三十萬還是五十萬?




打金人用得著這麼多人嗎?雖說被推上來,官家很怨念,可來都來了,怎麼他這位置還坐不穩呢?




放任西軍囤在洛陽?




不行呀!那不成了太上皇和童貫的軍隊了?




那下令調西軍入京?




不行呀!誰知道那是勤王的軍隊呢?還是“清君側”的軍隊呢?




官家已經疲憊不堪,腦子被攪得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對。




他還很年輕,治理國家還不是很有經驗,那不如求教於老師?




老師說:怕什麼,西軍十幾萬人,他們每日裡的糧草難道是從天而降嗎?




學生說:糧草不都是從南方徵調,走漕運過來的嗎?




老師說:對呀!那你斷了漕運,不就斷了西京的糧草?




學生說:斷了糧草,西軍豈不是要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