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酒 作品

第 56 章 召許安入宮





差不多的小內監,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家是哪裡的?()”




於聰連忙回道:




回督主,奴才是甘州的。?()_[(()”




宋離微嘆:




“甘州啊,南境五州之一,離京城千里之遙,這些年想家嗎?”




於聰微微低頭,面上難掩兩分思鄉之情:




“想,奴才已經十年沒有回去了,陛下仁德,今年年節宮人給家中的書信可用驛站傳送,奴才昨日收到了家中來信,才知道弟弟已經娶親了,奴才之前寄回去的銀子家中也收到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於聰的臉上有一種很滿足的笑意,宋離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兒,他記得陛下年前下的旨意,宮內的宮人,宮女還能等到25歲釋放出宮嫁人,但是太監被割了這一刀,這一輩子都要被困死在這宮中。




這些人平日裡只能託人往家中送信送銀子,路途遙遠到與不到都未必,也有宮人直接被騙走了寄給家人所有的銀兩,所以今年李崇下旨,宮內的宮人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在年節時都可通過驛站將書信和銀子寄送回家。




宋離的手指摩擦著被角,周炔應該也很想家吧,所以才滿足了這些宮人的心願,就在他怔忡的時候,隔壁的內侍傳了陛下的口諭:




“陛下著顧太醫覲見。”




顧亭立刻起身到了正殿,和上午過來時陛下連一個眼色都沒給他的模樣不同,他剛進來便看到了李崇站在殿中,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他直接擺手免了顧亭的禮:




“免了,今日你已經給宋離用藥了,現在人如何?朕怎麼聽說督主一直咳嗽?”




李崇語速很快,卻不知怎麼的,這樣的陛下讓顧亭看著反倒是比上午的那個還踏實一些:




“陛下,解毒的藥藥性烈,會激起身上本就存在的病症,這些只能靠自己扛過去,臣已經在方子中加了安神的藥,只是督主剛才剛清醒些便令臣只可晚上加安神藥。”




李崇的眉心就沒有舒展過:




“激起身上原本就存在的病症?他都可能有哪些反應?”




顧亭拱手回道:




“咳喘,心口絞痛,胃脘不適還有失明。”




李崇的手已經在衣袖中死死攥緊了,失明,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沒有任何辦法緩解嗎?”




顧亭有些為難地開口:




“用了這藥便會如此,解毒的過程很是難捱,或許有親近的人陪著些會好受點兒。”




李崇低垂了眉眼:




“朕知道了,若有突發狀況立刻來稟,每晚過來和朕說一下他的情況,這事兒不用讓他知道,去吧。”




顧亭偷瞄了一眼陛下的臉色這才告退,他也隱約看出來這二人之間是鬧了什麼矛盾,宋離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下午難得清醒的時候,眼睛總是盯著門口的,想來他這麼說陛下一會兒應該會去看督主。




顧亭走後,張衝也偷瞧著自家主子的臉色:




“陛下,您看晚膳是在哪裡用?”




()但是李崇卻沒有什麼反應,他的腦子裡都是顧亭剛才說宋離會有的反應,是了,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有親近的人陪著是會好一些。




宋離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弟弟了,他立刻轉身到桌案中去翻一個摺子,他記得有一個摺子上寫了此次入京趕考的舉子在鄉試中的排名。




張衝就見天子將那原本整潔的桌案翻的一團亂,最後終於在底層的幾個摺子中翻到了一個。




李崇立刻展開了摺子翻到了揚州考生那一頁,那天宋離在天德樓請他吃飯之後他便打聽了一下,想來宋離也沒有刻意瞞他,那天他就知道他弟弟現在的名字叫許安,是揚州考生。




李崇的目光終於在經魁下找到了許安的名字,經魁,鄉試的第三名,他合上摺子立刻開口:




“張衝,你立刻去各地會館傳旨,著各地鄉試前三名進宮,以闢災安民四字為策問,著考生以所在州府為例,寫一篇對策呈上來。”




張衝看了看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這陛下莫不是糊塗了,這個時辰宣舉子進宮策問?




“陛下是宣諸位舉子去議政宮嗎?”




李崇開口:




“這個時辰還去什麼議政宮,就來正陽宮,將前面那個大殿闢出來,現在就去,升上暖爐,再上些吃食,這些都是人才,莫要怠慢。”




李崇知道宋離不願再以周家人的身份示人,也知道他不願許安和他扯上過多的關係,只能用這個法子將許安叫進宮讓他見見。




天子的話就是聖旨,張衝雖然不知道為何這個時候要舉子入宮,但是他哪有質疑陛下的資格?立刻派遣人手分別去會館傳旨。




李崇說完便重新坐了回去,他沒心思吃什麼晚飯,卻又實在有些看不進去那些摺子了,思來想去,他進了內室:




“給朕找一身輕便的束袖衣服過來。”




身旁小太監忙找了一件龍袍過來,李崇看著那繁複的花紋擺了擺手:




“不要龍袍,算了,朕自己找。”




他翻出了一件上次去靶場穿的衣服,換了上去,便大步出了正陽宮。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宮內紅牆下便有一個束腰箭袖長衫的年輕人在宮道上跑步,身後跟了一個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大內總管,後面還有幾個隨行的侍衛。




李崇其實一直都有跑步的習慣,他早就看不慣這小皇帝的細胳膊細腿了,一直想要練練卻也得不出空來,今天正好,跑步還能讓他清醒清醒頭腦。




張衝跑的臉上的肉都在一扇一扇地,一隻手揮舞著拂塵,一隻手擺著,白胖的臉上此刻通紅一片,一邊跑還一邊勸著:




“陛下,您晚膳還沒用呢,這麼跑傷了龍體啊。”




“陛下...”




李崇充耳不聞身後的聲音,只悶頭一個勁兒地跑,跑步對他來說是一種釋放,只是這小皇帝的體能實在是太差了,一圈下來就腰痠胳膊軟的,廢物一個,以至於他跑半圈便停下來做一下拉伸,揉了揉身上的肌肉。




顧亭回去之




後便看著宋離支著身子要起身更衣(),他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