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動啊





*




楚究上了車,終於繃不住焦躁地扯了下領帶。




什麼叫得寸進尺,這就叫得寸進尺,就他這無孔不入的心機和步步為營的本領,如果願意用在經營事業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公司還真的得考慮好好培養和提拔。




只可惜,用在了歪門邪道上。




鬼才知道他要什麼。




楚究看了眼窗外,鬱南已經走了,他忽然想起今早鬱南在診所裡說的話——




我要得到他的心。




楚究更煩了!




楚究駕車回到了醫院,周玉荷已經打完了吊瓶,正收拾東西準備出院,見他回來,連忙問:“怎麼樣?”




面對周玉荷一臉期待,楚究莫名有點心虛:“人見到了,道了謝。”




“不是讓你帶他到醫院來檢查嘛?他摔得真不輕。”




“他說不礙事,就走了。”




不出楚究所料,周玉荷的臉立刻就拉了下來,“走了?他叫什麼名字?哪個公司的?電話多少?家庭住址呢?你怎麼感謝的人家?”




楚究不知道怎麼回答。




周玉荷:“你個老古板該不會就讓人家開個價吧?”




楚究:“……”




周玉荷翻了個白眼,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指望不上你,冷冰冰的跟個鋼板似的,做什麼都像做生意,沒有點人情味,只知道錢錢錢,冷鋼板臭鋼板。”




楚究預感自己可能遇到了個天大的麻煩。




周玉荷忍無可忍懟他:“快點給我查去啊,難道還讓我報警找人不成?”




楚究無奈,只好給李信揚發短信。




【鬱南的手機號碼發給我。】




*




而鬱南回到家,有點精疲力盡了,他簡單地給傷口包紮了下,剛想躺平曬太陽,電話就響了。




是房東來的電話。




鬱南還沒說話,房東粗獷的聲音傳過來:“小夥子,上個星期說,這個星期保證能賺大錢住別墅,賺了沒有啊。”




鬱南掂量了下銀行卡上僅剩的3500塊錢原主的遺產,笑得跟花似的答話,“哥啊,瞧您說的,別墅這東西生來有就有,沒有一輩子都沒有,不是誰都跟您一樣好命,說住得上就住得上的。”




房東被繞著彎兒誇得很開心,但賬還是要算清楚,“行了,光嘴能說會道不行,房租到期了,三個月一付,9000塊錢。”




鬱南有點昂貴的自尊心,真的不想說出再給幾天時間這句話,“我先給您付一個月吧,可能我下個月要搬家了。”




房東鬆了口氣,“成,一個月後搬我也不收你違約金,年輕人剛畢業租個差一點的將就一下,後面再努力。”




鬱南:“好的,謝謝哥。”




鬱南給房東轉了3000塊錢,知道他才沒那麼好心替他操心,這段時間這裡房租漲得厲害,房東要漲房租了,知道他租不起,還不如直接趕走算了。




其實楚氏集團給他開的工資不低,每個月有萬把塊錢,比他當護士的時候掙得多,但這個世界裡原來那個靈魂實在太大手大腳,一個人花3000租房子,買的那些直播設備貴得要死,甚至服裝鞋子都是名牌,硬是把自己包裝成了衣食無憂的小少爺人設。




鬱南沒有這麼強烈的物慾,不過也可能是護士這個工作實在是太過忙碌,沒有時間花錢,穿什麼名牌帶什麼表,白制服一穿啥都看不見。




所以他還存下來點小錢。




來到這個世界,只要他在楚氏集團好好搬磚,養活自己順便當一個快樂的打工人開開心心過一生是沒問題的。




如果楚究把他開了,那他就到街頭賣唱,要不重新考護士證,反正到那天再說吧,總歸不會餓死。




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搬到便宜一點的地方去住。




不過今日事能明日畢就明日畢,鬱南還是決定先補個眠,沒錢交房租又如何,懷了頂頭上司的仔又怎樣,得罪上司又怎樣,即使在最糟糕的處境下,也要挑當下最舒服的事做。




當下當然是躺下最舒服,睡個覺,明天再說。




鬱南結束了和房東的通話後,手機一關,被子一蓋,斷情絕愛。




所以,楚究把鬱南的電話號碼給周玉荷之後,一整個下午,她都沒打通鬱南的電話。




一整個下午,楚究都被周玉荷埋怨辦事不利,明明已經見到了救命恩人,什麼都沒做就讓人走了。




楚究別無他法,只好當了一回啞巴任由周玉荷抱怨。




“楚究,如果對方認出你是楚氏集團現任董事長,你這做法也太沒有人情味兒了,算了算了,我不能指望你,你以為什麼都跟做生意一樣,能快刀斬亂麻嗎,真是鐵疙瘩一個,說不通。”




“媽,你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