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窩喻 作品

116、猶豫

因為這種情形,總會令他在不經意間想到:“現在的我,已經淪落到需要接受這種毫無節操的女人的協助,才能前行下去……,簡直是一種恥辱!”

一想到這些佟燁心說:“反正已經登陸了,就算今後遇上再多的麻煩,我自己也都能想辦法應付過去,現在就到了跟她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如此,佟燁“呼”的一下坐起身,把轉臉向坐在自己身邊噤若寒蟬的楚芊穎,仍是發出那種幽咽沙啞的嗓音冷聲說道:“咱們已經上岸了,你可以走了,別再跟著我了!最好別讓我再遇上你!”

其實打一上岸,楚芊穎就開始異常緊張地關注著佟燁的一舉一動。

雖然在這些天的“航程”中,通過觀察她已經推斷出佟燁是五覺具全,唯獨視覺有些受限,不然他也不會依賴自己辨別方向。

但這已經令她極度驚愕到始終難以置信了,她實在無法想象一個沒有眼睛的人,是從哪兒獲得的視覺。

畢竟她自己的眼睛還在,所以才想象不到,一名在唸力境界上初步融悟了明境的術者,即便沒有眼球,也可以通過灼印獲得一定範圍的視野。

而佟燁這十多來天對她異常冷拒的態度,自然會令她終日惶恐不安。

尤其是眼下,她不禁會想到:如今到了陸地上,很可能跟在茫茫無際大海中就截然不同了!

自己對這名少年是否還有利於價值?一旦自己失去了被利用的價值,這名忍絕狠辣,諱莫如深的少年,會怎樣處置自己?

所以當佟燁突然坐起身,她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還以為該來的終於要來了,卻沒想到佟燁這兒一開口,分明是要趕自己走,這反倒令她更加心驚膽戰!

要說自10歲喪母后,楚芊穎就開啟了各種寄人籬下的宿命。可命運不濟的她總是所託非人,除了那位晉棟樑局長,她就再沒遇上過好人!

而流離失所的童年時光,母親被迫委身於他人的經歷,也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再加上被慕奉庭長期精神控制了整整6年,已經讓令這女孩兒患上了一定程度的人質綜合徵。

尤其是青武聯賽後被軟禁的期間,歐陽正浩命人白天對她實施如“無聲室”“撐眼器”“虛擬現實酷刑”等方式的恫嚇逼供,到了夜裡這個男人又跑來充當溫柔的撫慰者,又進一步加深了她這種性奴心理的症狀。

只是,當一段主奴關係破裂後,這種扭曲的心理必然會驅使著她,去尋找下一位主人的庇護。所以她才會去色誘那4名負責看管她的探員,並和其中2人發生了關係!由此才從他們的口中獲得了一些情報。

而她天性中的這種怯弱,令她從小到大對於衍術的修煉,都是避重就輕,只依循著自己的天賦,在最輕鬆就能修出成果的玄脈篡覺系術法上,下了最多的功夫。

可諷刺的是,衍術門的篡覺印法是為了惑亂魔物和敵人的神智之用,結果這麼多年來,實際都是她自己一直在被他人蠱惑和玩弄。

不過即便是心理疾病的患者,也不會完全喪失對事物的判斷力,尤其是在這種死裡逃生的經歷中,還能讓人更深切地看清一些東西。

楚芊穎確實患有心理疾病,但她的情商和智商卻並不低,只是之前玩弄她的那些人,在地位、閱歷和手段上都比她高出太多了。

時至今日的這些經歷,當然會讓她有所感觸,對於自己來說,也許這個少年才是最可靠,最值得依賴的人。不過前提是:自己得先獲得他的信任。

而在登陸前,即便是在空曠無際,渺無人蹤的茫茫大海上,他們這對兒孤男寡女日夜相處了十多天,一個正值血氣方剛的少年,對自己這樣的女孩子,竟然會無動於衷,漠然置之。

楚芊穎憑著自己過往的經驗和小人之心度之:這個高深莫測的少年一定是在隱忍!

就算他看不清自己的臉蛋兒,也一定看得清自己的身材,還有自己這圓潤甜美的嗓音,被所有和自己行過歡愉的男人都誇讚過:是最動聽、最誘人的天籟之音。

自己曾經嚴重地冒犯過他,自己又是這樣一個楚楚誘人的女孩兒,他一定是打算忍耐到上岸後,再對自己施以更加徹底,更加兇狠狂暴的懲罰和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