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好夢





蕭紹有系統任務,知道戚大娘子要出事,會留下絕筆書,可戚晏怎麼知道?




他手裡拿著絕筆書不假,但正常人的反應是先問誰寫的,得知是親人留下的遺書後再痛不欲生,哪有誰寫的都不知道,上來就吐血的?況且蕭紹一筆狂草龍飛鳳舞,有吞山飲月之豪氣,和戚大娘子娟秀飄逸的字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戚晏這都能認錯,只能說明他早有預感姐姐要出事。




可他怎麼能預料?




蕭紹是重生的,尚不知道這些事情,而戚晏久在刑獄,剛放出來就被蕭紹挑走了,與外界全然斷了聯繫,他是如何知道的?




蕭紹:你知道你姐姐要出事,你怎麼知道的?△[(()”




“……”




蕭紹力氣不小,被他扣著,戚晏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眼睜睜半躺在蕭紹懷裡,他想抬頭去看,也看不見蕭紹的眼睛,只能看見對方線條凌厲漂亮的顎骨,於是忍氣吞聲,垂眸不說話了。




蕭紹挑眉:“主子問話,你就這個反應?戚小探花,我府上的刑獄可不比東廠差上多少,信不信我將你丟進去,半個時辰就能撬開你的嘴?”




他怎麼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不客氣,連人帶被子牢牢抱著,半點不松,他身上溫度滾燙,戚晏後背都出了層薄汗。




“……”




蕭紹呵了聲,挑眉道:“真不說?行,看我們誰能耗過誰。”




戚晏:“……”




以蕭紹的脾氣,戚晏不給他滿意的答案,他真的會一直耗著,可戚晏微微抿唇,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




蕭紹:“行吧,我今兒去見了你姐姐和幼妹,給他們尋了個住處,本來想明兒帶你去看看,可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想去看的。”




說罷,他將被子卷連戚晏丟到床上,施施然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不存在的灰,狀似要走。




“誒,別!”戚晏匆忙伸出手,攥住了他的褲子。




他還被被子束著躺在床上,只掙扎出了一隻手,半趴著直起個身子,汗水淋溼的長髮披散下來,配上蒼白的膚色,鴉羽似的眉,以及病中兩頰飛起的緋紅,明明是清淡平和的長相,可蕭紹瞧著,和海里爬起來的豔鬼似的。




戚晏低垂著眸子不看蕭紹,躊躇片刻,才道:“我夢見的。”




蕭紹:“夢見的?”




戚晏:“……從家裡遭難,就斷斷續續的做著夢,恰好夢到了姐姐。”




有時夢見菜市口,他爹的頭顱從鍘刀裡滾出




()來,血噴了一地,有時夢見家裡房樑上懸掛的白綾,他孃的腳尖晃在屋頂下,一蕩一蕩,像皮影戲裡操縱的彩繪小人,有時夢見他自己,夢見宮門口的春凳,夢見宣旨的刑官,夢見碗口粗的刑杖,烏黑的棍子不知蹭過多少油皮,色澤濃的發亮……




還夢見謝廣弘將絕筆書丟在他臉上,指著一堆模糊的血肉,說那是他的姐姐。




但這些東西沒必要拿出來和蕭紹說,戚晏便只是斂眸:“恰好夢見姐姐出了事,給我遞了封絕筆書,這才晃了神。”




蕭紹:“……恰好夢見?”




他心中覺著古怪。




若蕭紹不趕過去,戚大娘子可能真要寫絕筆書,而戚晏就剛好夢見了,有這麼巧的事情?




蕭紹也曾聽說過“預知”“夢中占卜”之類的傳說,他本不信這些神鬼志怪,可重生在前,身邊還跟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系統,由不得他不信。




蕭紹:“你說你從遭難起,就斷斷續續做夢,那這麼長的時間,除了夢見姐姐,你還夢見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