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黃 作品

第七十六章





雲詞帶著課本,和虞尋並肩站在走廊上。




生日當天被老師罰站。




也就這人能幹得出這事了。




“沒忍住。”虞尋輕描淡寫說。




如果是平時,雲詞會懟他幾句。




但今天日子比較特殊,於是他一改常態:“沒事。”




“說的挺好的,”雲詞隨口胡扯,給足他面子,“下次接著說。”




兩人站了半小時左右,下課鈴響起的剎那,雲詞朝虞尋伸了手。




虞尋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抓住他的手,然後像是被人一下拽走似的,雲詞拽著他沿著教學樓樓梯跑下去,一路趕去車站。




虞尋輕飄飄的話穿過奔跑時掀起的風,往前傳過來:“……這麼迫不及待。你要願意的話,以後每天都可以約會,我可以每天過生日。”




“……”




倒也不用這麼過。




雲詞沒時間解釋,拽著他一路趕到車站,勉強趕上最後一班車,他拉著虞尋投幣後往後排走。




等在最後排坐下後,他才輕微喘著氣解釋說:“這輛車,傍晚只有這一班。”




南大學校人多,照理來說車次不會那麼少。




虞尋看了眼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說話時習慣性去牽他的手:“這車往哪兒開的?”




雲詞說:“海邊。”




()從南大開往海邊的路程有點遠,路上景色蹁躚而過,從熟悉漸漸變得陌生。()




李言和流子他們提前到了,正按照雲詞在群裡發的內容,一群人在提前搭帳篷:我靠這什麼玩意兒,怎麼弄,還有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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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各自帶了三四個兄弟,一群人圍著。




以前水火不容的兩派人,經過上次的球賽,詭異地拉進了一些距離。




羅四方他們也在,寢室其他四個人在擺弄燒烤架。




因為他們的存在,流子和李言他們帶來的人沒覺得這場聚會聚得過於奇怪,他們找到了合理解釋:“都一個宿舍的,一起過個生日怎麼了。而且之前都說了,我們現在的戰術,是禮貌。”




“……”




“禮貌待人,是綜合素質的展現。”




“……”




流子湊近過去,衝李言“咳”了一聲:“姓李的。”




李言:“我有名字。”




流子:“不重要。知道在叫你就行。”他往李言的方向挪了兩步,聲音壓低,“你給我透個底,那小子今天是單純給我兄弟過生日,還是打算官宣。”




這個問題也問倒了李言:“……沒說,不至於今天官宣吧。”




於是他想了想,掏手機去戳雲詞:[要不要再買點玫瑰花。]




雲詞在車上,回得很快。




yc:[?]




yc:[買花幹什麼。]




李言一個字一個字敲打屏幕:[增、加、氣、勢。]




李言裝不知道裝得十分艱苦,他痛苦面具,絞盡腦汁:[體現我們高雅不俗的品味,展現優雅,給虞尋他們那波人一點顏色看看。]




[……]




多年好友。




雲詞有點不懂李言了。




虞尋牽著他一隻手,他打字不方便,於是沒有再回。




臨近傍晚,車緩緩到站。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雲詞說出提前準備好的很俗的臺詞:“閉眼。”




雖然沒公開過關係,但是兩人誰也沒有刻意避過嫌。




流子剛搭完帳篷,坐在海邊沙灘上往對面車站方向看,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牽著手走過來。




兩人個子都很高,並肩站在一塊兒,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巧合,他倆今天穿的都是黑色,圖案不一樣,但款式很相似,海風颳過,寬大的衣服被風吹得勾出身型。




尤其是虞尋——他閉著眼,走得懶散,慢了半步,五官被夕陽餘暉暈得模糊,但逆著光,輪廓被強烈光影照亮。




有人震撼發問:“他們怎麼還牽手啊?”




“沒看虞哥閉著眼嗎,明顯眼睛不舒服,”流子在自己小弟腦門上狠狠敲了一下,說,“這叫禮貌帶路。你懂個屁!”




“……”




那人被揍得接受了這個離譜的現實:“……哦。海邊風大,眼睛確實容易進沙子。”




雲詞的生日安排是在海邊露營,等日出。按照網上做的攻略,這裡




()很適合看日出。




等虞尋睜開眼,發現幾乎所有他在南大認識的人都在面前了:“這麼多人。”




羅四方在邊上努力地鑽木取火,終於鑽出一點微弱的火苗。




火苗映照在所有人眼裡,他帶頭說了句:“生日快樂虞哥!”




歡鬧聲中,李言帶來的那撥人略顯沉默:“……”




李言提醒:“禮貌。”




還是沉默:“……”




李言繼續動員:“我們不僅要喊,還要喊得比其他人都大聲。”




在他的努力之下,那撥人懷著彆扭的心情,勉強說:“生、生日快樂。”




這生日雖然更想和雲詞兩個人過,但這麼多人在一塊兒,也不錯。虞尋很輕地勾了下唇角,說:“謝謝。”




他們簡單圍著篝火吃了頓自制燒烤,之後又切了蛋糕。




切蛋糕之前,雲詞拽了下他的衣袖:“許願。”




虞尋不怎麼相信這種東西:“許了有用?”




雲詞也不怎麼幹這事:“走個流程。”




虞尋閉上眼,發現自己已經沒什麼想許的願望了,想要的都已經在身邊。




最後,他腦海裡閃過幾個字。




‘一直在一起’。




只是在睜開眼的那刻,海邊風大,一陣風像海浪似地拍打過來,蠟燭微弱的燭光閃了下,意外滅了。




“……”




流子立刻爬起來調解氣氛:“我操,我就說,圍緊點,海邊風大,你倆離那麼遠幹什麼——再滅一次你直接把蠟燭吃了吧。”




不過誰也沒把這個小意外放在心上。




虞尋只在切蛋糕的時候猶豫了下。




雲詞:“怎麼。”




虞尋問他:“你做的?”




“……”雲詞看了眼那個蛋糕,“很明顯嗎。”




他嘗試了幾次,最後這次也不能算成功,看起來和店裡賣的蛋糕還是有很明顯差距。




“怎麼辦,”虞尋說,“不太想切了。”




吃完蛋糕之後,剩下的活動就是等日出。




但一群人待在一塊兒,也不覺得無聊。




劉聲帶了吉他過來,在邊上練琴。




羅四方他們帶了卡牌,剩下的人聚在一塊兒玩卡牌遊戲。




在各類“遊戲”面前,曾經同為敵對陣營的兩撥人也很快忘了曾經的恩怨,投入到遊戲角色裡。




流子拿著牌,抖著腳:“我是富商,我他媽手裡有一張破產卡,能讓你們其中一個人一夜破產,你們誰都別得罪我。”




李言捏著牌:“你了不起?我有復活卡,誰跟我?”




雲詞跟著他們玩了一把,實在很沒遊戲體驗——主要是虞尋在邊上一直在給他塞卡,缺什麼給他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