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這或許,就是人的成長吧?
東西一上來,他就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盯著說書檯。
臺上說書橋段講了一半,他們這個剛來的有些未入境,聽的不是很明白。
但稍用心聽了許便多少明白了。
大概講的是一窮苦刺繡紡織女的身世,有些悲慘。
臺上說書先生說著吟了首詩,道:
蓬門未識綺羅香,擬託良媒益自傷。
誰愛風流高格調,共憐時世儉梳妝。
敢將十指誇針巧,不把雙眉鬥畫長。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話音一落,醒木一拍,一段落告幕。
這醒木一拍,也把剛才的悲傷壓抑的氣氛瞬間拍沒了,接著臺下觀客便響起一片掌聲跟呼好聲。
說書先生即下了臺,說書桌具也片刻被人挪了下去,隨即,驀然樂器響起,一隊舞姬迎上了舞臺,水袖一抖,眼眸一迎合,尖喉便唱了剛才說書先生說的書裡的那詩詞。
那悽悽切切的悲涼歌聲,又將眾人帶入了悲傷中,騙了一眾人的眼淚。
終是現實編制,來自生活的點滴,如何能不讓人感同身受?
窮苦人的命運,一生都是在為他人作嫁衣裳,自己操拈了一生的綾羅綢緞,卻不知道穿在身上是何滋味。
富人的一切,都來自窮苦人的辛勤勞作付出,而他們,只管坐著,就能綾羅綢緞,山珍富貴。
一切的命運不公,卻終歸是常態!
這樣的說書橋段,讓這個冷漠如斯的若塵心裡都有幾絲動容。
他表面無瀾,回過神來望向盯著一樓臺上情景的古瑟,發現他臉上亦無任何表情。
在座的都哭得稀里嘩啦,就他,風雲不動。
若塵盯著他失了會神。
古瑟覺得沒意思,回眸準備喚他回去時,發現他正盯著自己,還失神了。
他納悶的皺了皺眉頭,偏頭盯著他,趣味的打量了兩眼。
沒等他開口調侃,若塵便回了神,他瞪了他眼。
“走了!”
竟然理解了古瑟的心思,擺著個臉扔了兩粒銀子於桌上就走了。
古瑟納悶的皺了下眉,看了眼桌上的碎銀,即跟了他的腳步。
這人,冷漠就算了,還時不時的莫名其妙!
這回書,聽得他甚是惆悵。
回去時,又遇到那個賣冰糖葫蘆的,這回沒讓若塵開口,自己就叫住拿了十串。
因此,走後付錢的若塵瞬間掛了冷汗,滿臉嫌棄,及不情願的付了錢,就那樣跟在他身後幾步,不願與他並肩走。
古瑟一邊吃著,一邊往回走。
嘴裡吃著雖甜,心裡,卻莫名的有些堵,好像很難過。
估計,也是受了那說書的影響吧。
因為他戴了披肩的帽子,若塵看不到他的頭,從後看,就是一個掛空的披肩在飄動,還是拖地的那種。
若塵跟在身後,忽然覺得不爽,便幾步跨前,與他並肩而行,就看到他若無其事的啃著手裡串上的冰糖葫蘆,吃的還甚是有味,動作就跟個孩子似的。
十根冰糖葫蘆,一半多點的路程,他已經吃了只剩下三根了。
他瞟了幾眼他手裡剩下的冰糖葫蘆。
“吃那麼多,不損牙麼?”
明明是關心的話,從他嘴裡出來,愣是透著冷。
古瑟充耳不聞,只瞟了他眼,吃的動作一刻也沒頓。
稍許。
“甜心。”
說完,古瑟扭頭望著他露個燦爛的微笑。
似沒心沒肺。
若塵微愣,後什麼也沒說。
心苦,用這個也甜不了,若塵覺得。
涼生不在,陪伴古瑟身邊最多的是若塵,幾乎他的一蹙一笑,各種微妙表情都能進入他眼裡。
以前知道古瑟是個安靜的性子,喜樂不言於表,但多少猜得到他心裡終歸是憂傷的。
而現在的古瑟,喜笑常有,卻莫名的讓人覺得更心疼,乃至更擔心,因為這樣用笑掩飾的神情下,根本不知道他是何心境,不知道他是真想開了,真開心了,還是,只是樂在言表。
這樣的古瑟,更讓人捉摸不透,難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