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長 作品

第二百一十七章 西登玉臺(十七)

張兆酉頭一個比兩個大——景王擺明了要他出面去同皇帝斡旋此事,說好說歹都是他背鍋。京裡的官比別處肥,卻也是富貴險中求,腦袋別褲帶上走。內閣可是朝廷心腹之地,裡頭哪個不是人精?從景王府裡出來,去那兒怕是又要扒下一層的皮…

張兆酉心裡再苦,也硬著頭皮磕頭說好。

右側邁於案中一直奮筆疾書的裘左史擱下筆,抬起了頭,用嘴巴吹了吹墨漬,呈給景王看了。

景王掃了一眼後,似是相當滿意,便讓京尹簽上自己名字。

張兆酉接來一

看,兩眼一黑險些要暈過去——上面條條狀狀不僅將自己方才所言盡數寫了進去,更不乏有誇大之詞,竟將所有罪名盡數推去呂大宏身上。

他結結巴巴地說了兩個“這”,再一琢磨,自己平日裡同呂大宏交情也不深,呂大宏居然拿他對付景王,他為何要心慈手軟?識時務者為俊傑,當即簽字按了手印,屁股尿流地告退了。

有京尹的證詞在,後來的同知與大宗正便也好說,二人沒有猶豫也簽下了名字。

蕭扶光伸著脖兒問:“這下能將呂大宏逮起來?我早看那廝不順眼。”

景王微微一笑:“阿寰收了一堆哭喪孝子,還缺個下地陪他的真孝子。”

蕭扶光心中一驚——怪不得呂大宏前來鬧事時父親明明在府中,完全可以親自出面,卻被司馬廷玉佔了先。府中這樣多人,報信給主人的有多少?他故意不出面,原來是等著找藉口要殺呂大宏。

景王見她愣神,伸手敲了敲她的頭,溫聲說:“永遠不要將自己放在明處。”

蕭扶光似懵懂地點了點頭。

景王離開後,她也回了銀象苑。

小冬瓜幾個算是有些良心,憂心忡忡地上來問小閣老傷勢如何。

回想起司馬廷玉手上的傷,蕭扶光屁股尖兒不免又酸了一下,就這麼一下,她卻也悟了——合著司馬廷玉這苦肉計能退敵、還能叫她心疼,到頭來人人都在做計,只她一個呆呆

傻傻地被人牽著走呢。

蕭扶光唉聲嘆氣,小冬瓜卻害怕了,以為小閣老一隻手不保,拍著大腿哭:“糟了壞了!咱郡主命裡別不是要嫁個單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