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一章 阿史那·社爾的心思

這一夜，除了李善、崔信、李世民等人之外，遠在近千里外的原州，也有人近乎徹夜未眠。

幽靜的山谷中，不時有夜風拂過樹梢，發出嘩嘩聲響，阿史那·社爾站在山丘上，遙遙眺望東南方向，數十里外的靈臺縣北，就是唐軍營地。

原州與涇州的交界處，地勢極為複雜，一方面峻嶺密林遍佈，道路狹窄，但另一方面又是黃土遍佈，溝壑縱橫，騎兵難以發揮優勢，這也是唐軍選擇在靈臺縣北部安營紮寨的原因。

之前連續兩日勐攻，唐軍抵抗頗為頑強，阿史那·社爾沒有繼續催促麾下繼續勐攻，而是暫時收兵……雖然他也很清楚，若是能攻破靈臺縣，越過涇州，距離京兆就不遠了，這其實就是自己半年多前從長安抵達五原郡的路線。

身後有馬嘶聲傳來，阿史那·社爾回頭看了眼，數十騎馳來，突利可汗翻身下馬，攀上山丘，笑著問道：“若無邯鄲王王首級，只怕社爾兄回軍難以交代。”

阿史那·社爾沒吭聲，自己那位妻子義成公主可是放了話的，此次出兵非要李善頭顱祭奠其弟……不過如今大權在手，阿史那·社爾雖然對其尊重，但也不是事事聽從的。

“姑且一試吧。”突利可汗理解的笑了笑，“明日還要進軍？”

“隴州那邊呢？”阿史那·社爾反問道。

“梁師都那廝倒是願意竭力攻打，但傷亡慘重，士卒都不願意上陣。”突利可汗無奈的說：“關卡重重，到現在連六盤關都沒能攻下，更別說後面的制勝關、隴山關了。”

阿史那·社爾輕嘆了聲，“此戰雖然順利，但也是無奈之舉。”

突利可汗贊同的點頭，一般來說，突厥入寇有三個大方向，一個是河東，這也是近幾十年來突厥最常用的進軍路線，始畢可汗、處羅可汗、頡利可汗都是從雁門關入，大寇河東，劫掠財物糧草人口。

其二是關內道，攻打關內道有兩條路線，一條就是此次從靈州一路南下，會州、原州，如果再往下就是涇州、岐州一直到長安，但這條路線太難打了，崇山峻嶺，關卡重重，而且唐軍布有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