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老是看著我,喜歡我啊?”




這聲詢問帶著路庭洲說話時慢條斯理的節奏,輕緩停頓,幾分散漫,幾分調笑。




斂起的黑眸靜靜看著寧駱,流淌著月光,藏著細碎笑意。




下一秒,他嘴角的笑倏地僵在嘴角。




腦子像是颳起了十級海嘯,外加火山噴發和颱風卷席,地動山搖,世界末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庭洲有一瞬間真的以為自己聾了。




“停!”




難得的急促語氣。




寧駱的土撥鼠尖叫戛然而止。




不是因為他聽明白了路庭洲在說什麼,而是唇瓣上壓了一根食指。




細長手指抵住他的嘴唇,壓得飽滿唇肉微微凹陷,試圖讓他物理閉嘴。




指尖上染著淡淡的菸草味,細聞居然有薄荷的味道。




“轟”一聲。




寧駱直接炸了。




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此時從頭紅到腳了。




吊起來都能當大紅燈籠過春節。




寧駱嗓子發乾,艱難嚥咽口水:“你、你......”




可惜大腦短路,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只是無意識張嘴。




還不如不張。




因為唇瓣擦過指尖的觸感太明顯了,溫熱柔軟如蚌肉,微微的癢。




癢到發麻。




兩人都明顯愣了下。




路庭洲收回手,按按額角,覺得自己有病。沒事好端端招惹寧駱幹嘛。




差點成了聽障人士。




“我的問題。”他輕嘖一聲。




指尖的菸蒂快燒到手了,路庭洲稔滅扔到了角落的垃圾桶裡,看寧駱還沒回過神來,呆愣愣看著自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嚇到你了?”溫柔又體貼的慰問。




手被寧駱一把抓住。




路庭洲很輕地挑了下眉。




沒記錯的話,這是這小慫包除了害怕恐懼外,第一次跟自己這麼親近的接觸。




寧駱順著他的目光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被燙到般瞬間鬆手,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嗯,是心情不好嗎?剛剛那話,怎麼突然說......你是怎麼了?”




看得出來,寧駱的大腦還沒重啟成功。




路庭洲嗯了聲,語調輕柔地笑著:“是有點不太好,沒想到被你發現了。”




半晌,寧駱才重新連接上,磕巴著問:“那、那現在呢?有好一、一點嗎?”




“有啊,”路庭洲說,“看到你之後,心情好多了。”




寧駱又宕機了。




“不早了,睡覺去吧,累了一天了。”




路庭洲把打火機收起來,“走,送你回去。”




寧駱像個提線木偶,被他帶著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




甚至停下腳步了都沒反應過來。




路庭洲言簡意賅:“房卡。”




寧駱去掏。




掏到一半僵住。




【房、卡!這是什麼糟糕的臺詞!我像是被從下水道里釣上來的翹嘴魚,在陽光下暴曬撲騰,所有的想法都被無情拆穿,驚訝、興奮、發狂!我是形形色色人中最色的那個,我腦袋黃黃人心黃黃,我的情緒被你短短兩個字玩弄!哈,房卡,房卡好啊!進去睡個覺嗎帥哥!】




輕輕的笑聲打斷了寧駱的陰暗爬行。




他抬眼看去,對上鏡片後路庭洲意味深長的目光。




鴉羽般的長睫垂著,低低合攏了眼簾,還有被鏡框擋住的細長傷痕。




......呃,等會,傷痕?




路庭洲的嘴動了動,寧駱的注意力又被轉移了。




他好像低聲說了個什麼,但寧駱沒聽清。




手裡的房卡被抽出來,“嘀”一聲刷開門,插.在了門口卡槽處。




“進去休息。”路庭洲說。




寧駱同手同腳走了進去。




人進去了,腦袋還衝著路庭洲,拼命要扭成180度。




路庭洲眼皮跳了跳。




凌晨二點鐘搞這一出,是有點嚇人了。




他手搭在門把上;“晚安。”




“......晚安。”寧駱下意識回他。




路庭洲上下打量他,看他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眼中帶了笑:“今晚那句話......”




寧駱:“啊?”




“別多想,”腦袋又被揉了下,“是看你可愛才那樣說的。”




揹著走廊的燈光,鏡片後的眼眸藏著慵懶笑意,壓低了聲線嗓音含啞,說話時喉結輕輕滾動,薄唇張合,性感得一塌糊塗,完全不同於往日。




門關上了。




二分鐘後。




寧駱啪嘰一下,身子直挺挺磕到了門上,腦門貼著冰涼的門板。




他捂著急促鼓動的心,覺得得上呼吸機才能搶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小命。




“......戀愛腦竟是我自己?”




寧駱覺得這腦子不能要了。




四肢百骸的血全湧上來了,燒得他頭昏腦漲,恨不得開窗裸.奔,從樓上一躍而下摔個半死冷靜冷靜。




......




路庭洲的房間在另一頭,他走回去路過電梯時,腳步頓住。




另一部電梯不知道什麼時候升了上來。




他蹙了蹙眉。




腳步聲漸漸遠去。




有人從安全門內走了出來。




唐沐白不敢置信看著路庭洲離開的方向,又看向寧駱的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