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孔陽lll 作品

第66章 有種痛苦叫拿不起放不下

 倪憲鵬再次去澧西,得知一個重要消息,白鐵原的男人,澧西縣縣長李萌調到北京某個部委裡工作了,很快就要赴任。 

 倪憲鵬想,白鐵原可能還不知道。 

 雖然白鐵原已經離開自己很久了,但是,想到白鐵原,倪憲鵬還是心裡痛痛的冒鮮血,不能釋懷。 

 也許,生命中沒有遇到白鐵原,他跟王開米還能湊合下去,但是,誰叫他遇到了呢,這是沒辦法的事。 

 他管不住自己,凡事都拿白鐵原跟王開米作比較,所以,他始終沒法接受王開米。 

 對於他這個年齡來說,可能已經沒了那種讓人激情澎湃的愛情,但是那種相濡以沫的默契,比什麼都溫馨。 

 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相信,有白鐵原的日子,是老天對他的賞賜,可惜時間太短了。 

 可惜他沒能抓住。 

 一切的美好都是曇花一現。 

 如果,他不對白鐵原說那些苛刻的話,她可能不會離開,自己一定是福燒的昏了頭,白鐵原是那樣一個尊貴、矜持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容忍別人的輕視和嫌棄。 

 倪憲鵬每每想到王開米,總是覺得,自己是在被逼無奈之下,不得不捏著鼻子吞下了一坨屎。 

 所以,面對王開米時,他怎麼可能會溫柔,會體貼,會笑出來。 

 不知不覺中,他失去了很多做人的功能,除了愁苦和鬱悶。 

 這種不長不短、不上不下、不冷不熱、不即不離的關係,常常讓王開米痛苦的歇斯底里發作,倪憲鵬看在眼裡,內疚在心裡,厭惡在臉上。 

 現在王開米更是升級到、為了芝麻粒大的小事,都要瘋狂發作的地步,幾乎每天都上演著一發瘋、二哭鬧、三後悔道歉、四發誓改過的鬧劇。 

 他可憐的兒子鵬鵬更是不能往家裡領了。 

 想他了,只能帶著他在外面溜達一天。 

 王開米住到家裡這段日子,爺倆個晴天玩動物園、植物園、錦江樂園之類。 

 陰天就鑽上海書城、博物館、大世界這些地方。 

 而倪憲鵬最渴望的家的感覺——妻賢子乖,一家人圍在一起,和和美美的那種畫面,都沒了。 

 如果沒經歷過,不會這麼痛徹心扉。 

 現在搞得算什麼呀?有家不能回,不願回。 

 現在一看到那掛,白鐵原和鵬鵬合力打造的掛在門上的船簾,放在桌上的輕泥手工小豬的家——一個由豬爸爸、豬媽媽、豬寶寶構成的溫馨可愛的小家,倪憲鵬就覺得心裡異常的煩悶和窒息。 

 他痛恨這樣的自己,拿不起放不下,不像個男人。 

 倪憲鵬不知不覺的又一次走到畫廊。 

 告訴她李萌的事,是個非常好的相見理由。自從她走後,倪憲鵬連她的手機都不敢打。 

 可是如果告訴她這個消息,也許她就隨他去北京了,那麼今生他們再見的機會,可能就沒有了。 

 他承認他自私,他卑鄙,可是,他就是不想她跟著那個讓她逃之夭夭的男人走。 

 李萌之前曾說過,要還給白鐵原一個正常的家庭生活,白鐵原是一個合格的家庭婦女,是居家過日子的一把好手,是家庭裡不可多得的一塊瑰寶,只要有了這樣的土壤,他們會慢慢合好的,畢竟他們是多年的夫妻了。 

 也許李萌這次調到部裡,就是為了白鐵原。 

 為了白鐵原的幸福著想,他也應該及早告訴她這一切。 

 畫廊裡掛了一些新畫作,但是隻有一幅白鐵原的,叫“月眠鳥囈”。 

 畫面的基調是湖藍色,很安靜。一叢白色牡丹花疏影橫斜,老枝上棲息著一輪迷濛的明月,和一個好像發著囈症的鳥兒,鳥兒似乎在月亮的懷抱裡,睡得很香甜。 

 這幅畫把倪憲鵬看的悲喜交加,喜的是,白鐵原寧靜澄清的藍色世界裡,不再為俗塵雜事所困、所苦。 

 悲的是:“鐵原啊,在你的世界裡,再也沒我了嗎?只有清風明月了?你這麼快就把我從你的世界裡清除了。” 

 畫廊老闆告訴他,白鐵原已經很久沒來了。奇怪的是,那個包圓了白鐵原畫作的人,也是很久沒來了,好像這兩個人雙雙失蹤了。 

 但是,雖然那人沒來,老闆還恪守著兩個人的約定,白鐵原的這幅《月眠鳥囈》很多人來問,他都沒賣。 

 倪憲鵬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白鐵原不會出什麼事吧?自打住到他家,除了帶她去過一次海南,她一直沒離開過上海。 

 倪憲鵬再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拿出手機就撥打白鐵原的電話,手機裡立馬回覆說“你所撥打的用戶已停機。” 

 倪憲鵬傻了。 

 他焦急的問老闆道:“你有白鐵原的手機號嗎?” 

 老闆站在櫃檯裡面,看了看倪憲鵬說:“沒有,她不願意留下聯繫方式,說有作品的話,她會自己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