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惡賊匪烈火施計 施鸞鳳逢凶化吉（一）

 羲秀雯道：“這幾天我們正盤算船的日子，我們哪天都去河岸等去，又恐夜間過去。這水上行船又沒個準時間。”石寶珠道：“我的小姐！你們是誰？還在這裡正走子午，請你別多摞話啦！有話上船去說吧。” 

 殷萍道趕緊搬扛，秀雯道都捆好的，刀槍劍三個包，把大家招笑起。那破被子亂襖都是蝨子窩，翠雲道：“這樣拿起腿走也痛快，蝨子可飛著追味中熟人。” 

 施鸞鳳熱淚立時噼裡啪啦，她右手拽著羲香荷出得東屋，挑起破門簾跪在鍋臺旁道：“老灶王爺，我和你一無仇二無恨，我是一向對人讓步對己吃虧。所以我日子總上不去，總挨一半餓。你在暗裡一點作用不起，我丟妹妹不管，這時你還不管，你坐在那泥牆紙壁上看熱鬧。” 

 娜春笑道：“我的姐姐別怪天怪地，老灶王爺不這樣擺佈你，你怎能把這破家離？快走。”誰想施鸞鳳手拿起一塊磚頭，本是放在這鍋臺下準備砸賊的，這時她舉起磚頭咔哧一下，鍋底一個大窟窿，把大家招笑得哏哏。 

 秀雲在前帶路，祝蓮叫飛虎放火燒房趕緊跟上，走至半路小娟和佟冬錦佟冬麗諸葛小梅等共六人放哨，一起回船。至岸邊柴鳳珍問明情況道：“那好，你們沒抓住活的，我們可抓住三個，這三個從船上跳出向岸上跑。金玲抓一個，小姣抓一個，沙雪梅抓一個還在原地捆呢。” 

 祝蓮叫飛虎三個和船手，把這三隻大船縛在十隻大船後尾，問明三個賊是哪裡的人，旁處還有沒有，姓名都叫什麼，他們共有頭頭幾個？把船搜清仔細查驗，問明後殺掉。 

 這十隻船和大客船，只蔣五知道情況，其餘都完全是新人。因有四個老人都補在四個中型客船去。現在這些船手都站在船上發愣，猜悶子。這些姐姐岸上失火也去救，管的真寬。 

 大客船客人有膽大的要出艙，都叫廚師攔阻。因他恐出禍害站在艙門擋人呢。對客人必要謹慎擔負完全責任，這是曾小姣告訴的。因為這十隻船的貨都是小商販的，糧食綢緞布匹雜貨瓷器竹器藥材百貨齊全，沒有幾個探親的，也就是說帶家屬的只有六個單間。商販客人都住底艙大鋪，也有住大貨船的不花船錢只花飯錢。 

 事情表明段落，再說羲秀水叫飛虎拽著去驗收，這說明即是大哥，今年三十二歲，四個說得上話。 

 不管怎麼說船的速度很快，因又是東南風。蔣五總是夜班掌舵，這十隻船隻靠他一人，只要得順風他又高興又有精神，說實在的他管這十隻貨船和大客船，每天是一兩，每月拿三十兩，拿起銀子一咧嘴，這時東南又黑壓壓，又是閃電又是雷鳴，他準備好風雨亭，眼睛釘似的向前望，不時看看帶油捻的老虎燈頭歡不歡，這燈是給對方準備的，免去頂撞。白天客船是一展大紅旗飄搖。 

 風來雨到，閃在頭頂繞，雷在頭頂敲，唰唰唰風雨潑來。 

 上艙明間都圍著施鸞鳳又說又笑，小娟道這人總是寸土難離，其實那老祖宗到底姓什麼，是哪國的根，誰也不清楚。一個人總得安個性，叫什麼。什麼是根底，叫我說誰叫我秦小娟，我就一抬頭，嗯嗯呢你叫我做什麼？人多事雜，天底下就只一個人，不用起姓起名。都知炎黃是祖宗，他還上天堂躲人間。 

 柴鳳珍伸手捶呀，你吃飽想滋味說，我看這娘四個還沒吃飯呢。方明珠道我是想問插不進嘴去。羲秀雲道晚上做好饃，沒給功夫吃也沒有菜。可我倆在鎮江又吃饞嘴，回來吃不下，肚子可難受呢。總想忘苦思甜那勁頭，更不知怎麼難受法，反正肚子總亂七八糟的不合適。曾小姣把秀雯拽著，方明珠拽著秀雲去廚房訂菜。為了解饞叫她倆自己去點。因當前這伙食不限定，雞鴨魚肉海味俱全，都從鎮江準備的。這是大夥公幹，不用自己花錢，吃的一切和慈禧去要，曾小姣她邊說邊扯秀雯，快點菜，都現成的。 

 這廚子是兩口子，男的三十九歲叫潘桓，管做飯燒水一切雜活，女的叫桓媛，三十六歲管炒菜。此時桓媛道：“小姣你去叫那娘倆來這裡吃，免去往返跑路，天又下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