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樹塔水管工 作品

第1607章 割手的花燈我的心

 沈韶落座之後還沒來得及和左右的人說話,前後排甚至跨排的貴族就湊上前來和她打招呼,她面帶完美大方的社交笑容,有禮有節地一一回應、寒暄客套。 

 中校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沈韶的視線儘量偶爾瞟向中校幾秒,安撫他躁動的心。 

 “記者進場了。”,世子小聲提醒,“大家注意。” 

 眾人一聽,都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端坐好,防止被做文章說他們趨炎附勢、攀附權貴。 

 哪怕確實如此。 

 沈韶心說總算可以閉上嘴了,她端莊地跽坐在蒲團上,躲在長長袍子下的腳背壓的有點酸,趁沒人看見偷偷往旁邊偏著放一點以放鬆。 

 中校不敢在記者面前表現得和沈韶太熟或者太親密,也不能做很明顯的眼神和表情,他要假裝一個意外被安排在沈小姐旁邊的幸運兒。 

 軍官用手指蘸了蘸盞裡的茶水,在面前的矮几上偷偷畫了一個笑臉。 

 沈韶注意到了他的動靜,目光偷偷往對方的矮几上瞟去,看清是什麼之後,微微勾起一秒的嘴角,但馬上恢復原本的社交假面。 

 隨著記者進場,剛剛在下席休息的內場志願者們也站了起來,該輪到他們“表演”了。 

 “沈小姐,請問您喝什麼茶?”,許仰詩腳速極快,她幾乎是滑著衝到了沈韶面前,畢恭畢敬地跪坐下來,搶先製造和她交流的機會。 

 沈韶微笑著問今天有哪些選擇。 

 許仰詩報菜名一般說了幾款茶,沈韶故意打斷她:“請問有沒有竹山寒翠?” 

 許仰詩一愣,表示這個真沒有,這種產量極低的精貴茗茶只有在大殿裡才能喝上,而且幾乎是皇室專供,她還沒能耐接觸,只有父親被召入大殿為皇室獻茶藝的時候嘗過幾次。 

 “請問恩長官現在喝的是什麼?”,沈韶微微偏頭看向中校,“我記得竹山寒翠本來名不經傳,最初也是由大駙馬帶入大殿才為人所知,家父說當年大公主大婚之日,眾人一品便嘖嘖稱奇,皇室宗親皆讚不絕口,號之滄海遺珠,竹山寒翠從而一躍成為茗茶之首。” 

 她轉回頭看許仰詩努力壓制著抽搐的面部肌肉,繼續說道:“恩長官和大駙馬出自一脈、血濃於水,對茶的品味想必也是很相似,我相信他的選擇一定不會差。” 

 中校努力壓著嘴角,心說沈韶也是個報復心極強的壞傢伙。 

 “沈小姐,卑職今天喝的是青柑普洱,只不過……”,他故意為難地停頓了一下,“我今天喝到了兩種青柑普洱,一杯清涼澀口,一杯甜香渾厚,二者各有滋味,不知您想嘗哪一種?” 

 眼見許仰詩的臉都快綠成茶葉的顏色了,沈韶微笑著說道:“既然恩長官說各有滋味,那我就都嚐嚐吧,麻煩許小姐為我各制一杯。” 

 許仰詩哪敢給沈韶喝垃圾東西,她連忙抱歉地表示第一種已經耗完,只有第二種茶了。 

 沈韶臉上的表情十分遺憾,表示那好吧,就先嚐一種吧。 

 許仰詩一邊努力回憶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惹到了沈韶,一邊小心翼翼地將茶具擺上矮几,熟練地燙杯溫壺。 

 沈韶低垂著眼睛看許仰詩搓茶搖香,然後向她展茗,隨後又是洗茶和給她聞杯。 

 “沈小姐,請品茶。”,許仰詩畢恭畢敬地把一盞茶雙手奉上。 

 沈韶微笑著微微點頭,她從寬大的袖子裡,緩緩伸出戴戒指的手在桌上輕敲兩下以示感謝。 

 許仰詩看到戒指的瞬間頭頂汗如雨下,一時間後背都起了寒意,她眼球震顫著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向沈韶漂亮的臉——她以為那不過是可笑的流言,怎麼可能是真的? 

 沈韶並沒有馬上喝茶,她饒有興趣地看著紫砂壺下的水漬,似乎很驚訝地小聲說道:“真奇怪,我剛才明明見許小姐手藝精湛,滴水不漏,為什麼壺下還是會有水漬呢?” 

 她看向中校問道:“恩長官對茶比我瞭解得更多,能否為我解惑?” 

 恩竹拱了拱手:“沈小姐您有所不知,雖說這紫砂壺看起來壺身一體、頂蓋嚴封,但實際上並非密不透風,若是用現代的顯微鏡觀察,就會發現其實它周身遍佈氣孔。” 

 沈韶似是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所以說,這水漏了出去,實際上是從氣孔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