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卑劣
“不能打臉,戰友會笑。”男人大馬金刀地坐著,緊繃的狀態下,愈加高大精壯、肌肉緊實。
許是有些熱,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蘇酥挨著他坐下,把玩著他的大掌,這雙大手骨節修長,常年握木倉訓練,手心和指腹處都有一層薄繭。
“可我捨不得打你。”她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眸中盡是滿意。
可惜不能行採補之術,要不然她修煉的速度還能更快些。
陸執握住她細白柔軟的手掌,張嘴想說話,半晌才緩緩道:“下次放著我來,你別生氣。”
“那不行,我就喜歡自己上,把欺負我的通通都踩在腳下,當然要是不惹我,我就是最甜的妞。”蘇酥理直氣壯。
她甚至還鼓著臉頰,漫不經心地用手指點了點,笑盈盈地望著他。
陸執伸出自己的大掌,想要摸摸她那瑩白的臉,又縮回手,他的手和她細膩滑嫩的臉相比,太粗糙了。
他悶裡悶氣地想,可惜他的手,一直都是這樣,以前很自豪,覺得是男人的勳章,現在又覺得會弄疼她。
“怎麼了?”蘇酥問。
“手糙,有繭子,你會疼。”陸執悶聲道。
蘇酥聞言登時笑出聲,長腿一跨,直接坐在他腿上,面對著他,聲音甜滋滋道:“陸執,你是最好的,不管你的手指是不是很糙,我都喜歡。”
陸執眸光閃了閃,看著那杏粉色的唇瓣,輕輕親了親。
“沒事,手糙嘴不糙。”他說。
蘇酥被他親得小臉暈紅,橫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這古板少話的樣子竟然還會沾點葷。
“啾。”蘇酥反過來又親他一口。
陸執登時把她擁入懷裡,狠狠地抱了一下,這才笑著開口:“我去把新家院子前的土翻一翻,曬兩日就能種菜了,到時候買菜太遠,自己種點,你吃起來方便。”
她又香又軟,他真的捨不得鬆開。
“好呀,我陪你一起去。”她說。
於是陸執左手提著釘耙,右手提著水壺,就往新房子那去了。
剛出院子的時候,路過欲言又止、滿臉憤懣的趙春蔓,她正在和隔壁的趙大姐聊天,見了她嚇一跳的感覺,顯然沒在說好話。
蘇酥笑彎了眼睛,甜滋滋地打招呼:“阿姨你在家玩哦,我和陸執去挖地,櫥櫃裡有汽水和桃酥,你餓了就吃哦。”
“趙大姐,我和陸執去挖地了,你有空去家裡玩。”
趙春蔓:?
她這安的什麼心?
然而蘇酥就這麼一說,和熱情的趙大姐揮揮手,轉身就走了,當面一套背後一刀是小魔頭的慣用伎倆。
陸執卻心裡高興,他挖起地來格外有勁。
“陸執!加油!你看你挖得多好啊,成行成排,真棒哇。”
“我的天呀,你挖地的時候真帥,側著身子的時候,爆發力真強!”
“鐵血真漢子!我男人太有力氣了叭!”
蘇酥瞅著空子,就在邊上一個勁的誇讚。她雙眸亮晶晶的,滿臉都是欣賞。
幹活的陸執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有勁過。
“陸執,來喝點水,歇歇。”蘇酥喊他。
“我不累!”就著蘇酥誇獎的話,他覺得自己還能再挖兩畝地。
蘇酥搖頭輕笑,立在翻過的土旁邊,笑眯眯道:“你不出來我要進去了。”
看著男人真的走出來,她就把晾好的水遞給他,一邊笑著道:“半生懶意琴三疊,千古詩情土一丘。別總急著忙,也得停下來歇歇。”
陸執沉默:“嗯。”
等喝完水,他又去挖地,抬頭看了看天,見午休時間結束,到回營的時間,又拎著釘耙回家了,先是洗漱過,這才換好衣裳回營地。
臨走前,他回身看了一眼蘇酥,眼神中似乎有話要說,最後還是走了。
剛結婚的小夫妻,在一起粘多久都不會覺得膩,要是分開了,那真是魂都給帶走了。
蘇酥衝他含笑擺手:“陸執同志再見!”
男人抬手揮了揮,大踏步離開了。
而蘇酥回來的時候,就見趙春蔓坐在院子裡,正一臉狐疑地盯著她看。
“你……”她有些不自在。
畢竟兩人這幾日鬧得不大痛快,因為陸書的訴苦,讓她先入為主,覺得這是一個不安於室的小狐狸精。
勾著侄子,嫁給叔叔。
真的壞極了。
並且上來就跟她針尖對麥芒,從不曾謙讓半分,明明是個小輩,這腰板卻比她挺得還直溜。
但是剛才,在外人面前,真的給了她極大的面子。
她還在想著,要是蘇酥扭頭就走,不搭理她,那她該多丟面兒。
誰知道,對方給她捧得高高的,讓她懸著的心,一下就放下來。
再去冷言以對,好像就是她不講理了。
蘇酥歪頭,軟乎乎地看著她,輕笑著道:“阿姨,有什麼事嗎?”
趙春蔓嘆了口氣。
她終於丟掉了自己的傲慢,肯認真聽聽蘇酥說話了。
“你跟阿姨說,你和陸書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麼回事?”趙春蔓怕她誤會,連忙又道:“阿姨不是想找你的事兒,就是想了解了解情況,若是陸書的錯,會幫你打他的。”
主要是蘇酥實在太兇了。
沒有絲毫女子的柔軟,陸書那麼高大的男人,她伸手就扇,上去一巴掌嘴都打爛了,偏偏陸書還毫無反抗的想法。
她就知道,在這個家裡,如果和蘇酥明著幹,只會讓她自己的處境變得不好。
所以她打算懷柔,新嫁進來自然稀罕,可生了孩子才立規矩也來得及。
蘇酥歪頭,向著門內喊:“陸書你出來。”
正好她也很好奇,陸書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
聽見蘇酥的喊聲,陸書很快就出現了,但是趙春蔓又心梗了一下,因為她這跟叫狗一樣,聽著就讓人生氣。
陸書出來後,形象實在悽慘。
半邊臉頰腫起來,那張斯文俊秀的臉頰變形,把眼睛都擠得小小的。
在趙春蔓一臉心疼中,蘇酥噗嗤一聲笑出來。
滑稽小丑。
而陸書出來後,聽見喊他的理由,不由得沉默片刻,低聲道:“我和蘇酥幼年相識,又是高中同學,凡事先來後到,總該我先才是,怎麼見了小叔一面,就和他看對眼了,他這個卑劣的偷竊者。”
畢竟前世他小叔也提前去了,但是蘇酥並沒有另眼相待。
但這輩子竟然變了。
陸書根本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