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53章 至394頁

 本來大法官瓦里奇就從不過問這樣的事情,更不用說是斯洛莫娃讓他這麼做的了,他認為這是她的一廂情願,等與她見面時再好好的說說她。巧合的是,就在他隨手將信箋丟向身後的辦公桌時,胳膊肘碰倒了正在清理的一沓不準備再追究、需要銷燬的卷宗,滑落出來的文件中有一份露出了標有三個叉、寫有尹弗斯基名字的牛皮紙袋,他看著那份文件,嘴裡的牙齒還發出了交錯的聲響。 

 就在昨天夜裡,睡在他懷裡的娜塔雅在意猶未盡之時還咕嚕出了尹弗斯基的名字,如果他不是康斯坦丁的話,當時就會把她掐死。 

 儘管娜塔雅後來既柔又甜、還帶著一腔委婉不平的傾訴才讓他轉變了對她的冷漠。而在此時的一時三刻間阿芳的容貌在他的眼裡竟然得到了根本上的轉變,他不再考慮信裡的內容,而是在想:她怎麼會嫁給一個拄著柺杖的瘸子。 

 阿芳這時正在焦慮地等待中,還在心裡問著自己:‘這位先生會幫助我們嗎?’這時瓦里奇很有風度的示意她自己可以享用桌子上的綠豆湯,忽然又改變了剛才的行為,重新閱讀起剛才沒有認真讀完的信箋內容,眉頭時而還會微微蹙起。阿芳見他這般認真便悄悄的走過去關上了剛才沒有帶嚴的大門,又靜靜的坐回到椅子上低下頭。耐心等待。 

 在她無意中發現大法官正雙臂交叉端詳著自己,這讓她感到了侷促與不安。萬幸的是,瓦里奇先生開口提問的只是有關製造槍支的事:“你是說弗拉基米爾-尹弗斯基讓你們這麼做的嗎?”其實他這是明知故問,他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只是不願過問而已,況且那份原始的合同還擺在桌面上;他也深知尹弗斯基警長的一慣作風,同樣也不願意在眼前這位陌生的女人面前去抵毀這裡的官員。 

 阿芳緊張的心情平靜了不少,但也沒有把實話全都說出來:“是的,我們一直是按照他的安排生產的。” 

 瓦里奇本來就不打算再把這件事情過多的問下去,他端起杯子喝了二口,語氣變的較為緩和了一些,而內容卻讓她亂了方寸:“你是怎麼知道安德烈-尤什卡的情人身上所發生的那些事的?”阿芳強壓住慌亂時才明白,這是斯洛莫娃在暗中想幫助她解脫目前的困境而給她留下的最致命的難題,現在她已經來不及再多想什麼了:“我是聽一位退伍老兵說的。”說完了這句慌話,她的內心再一次紊亂不堪,她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把誰說出來才是最為穩妥的。 

 瓦里奇立刻追問道:“你有證人嗎?”這時斯洛莫娃的忠告又一次在她的耳邊迴盪了起來,這也的確給她增強了不小的信心,她鼓起勇氣,聲音卻沒有改變的說:“有,法官先生。”“不,就叫我瓦里奇好了”他的心境比起她的變化可就快的多了。 

 “尊敬的瓦里奇先生,他就是警局裡的尤金隊長。”他沉思了好一會後便將手搭在了椅背上說:“這麼說來,是苦了亞力托夫。”阿芳漠然之間甚至懷疑起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謹小慎微的向他詢問道:“您剛才是說……?”“沒什麼,我認為有些事情可能是被搞糟了。”他的一雙銳利目光由原先的冰冰刺骨變成了現在的溫情脈脈,很有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阿芳這時已經領悟到他和斯洛莫娃一樣已經願意幫助他們了,只是現在向他說聲謝意還不行,深問下去也不是,靜靜對峙的目光讓她的臉頰泛起了少許的潤色不知所措的脫口而出:“我丈夫的……”瓦里奇隨之也端端正正地坐了下去,移動著眼球仔細的上下打量起眼前這位與眾不同的東方女人,原本不缺水的嗓子眼裡卻發出了低沉的乾澀的聲音:“他,已經沒事了。”阿芳頓時興奮地的感到自己的雙眼都有些模糊了,她脫口而出:“您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法官”她發自內心的感慨同樣表現在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臉上會浮現出嫵媚狀態。 

 瓦里奇也不會明白眼前這位圓圓臉蛋的小個子女人會在瞬間讓他的胸腔裡翻騰起了巨大的波瀾,給他的呼吸帶來了困難。但是他還是清了清嗓子回答了她的讚揚:“我想,這麼做也是應該的、值得的。”“你、真、好。”他就像是一位無所不能的巫師一樣讓他的玩偶一步一步的進入了休眠狀態,瓦里奇來到她的身邊停了一下,又去了門旁扣上了門閂,這時的阿芳也只是隨著他的走動而轉動著身體,毫無它唸的等待著最後的安排。瓦里奇低下頭來小聲的在她耳邊問道:“準備好了嗎?”阿芳根本就不需要思索就回答道:“嗯,準備好了。”她的手還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口袋。“請隨我來。” 

 阿芳就像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跟在他的身後來到了書架面前,瓦里奇將厚厚的一本黑色聖經書往裡一推,腳下便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地面上隨即出現了一個長方形的洞口,裡面還透著光亮,就在阿芳驚愕之餘,瓦里奇已經給了她一個暗示,她也就順著階梯走了下去。 

 當頭頂上的‘天窗’恢復原樣時,她這才感到了一絲恐懼向她襲來,而此時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夠退向哪裡。 

 瓦里奇手裡拿著水杯來到她的面前體貼入微的對她說:“不要緊張,喝口水吧,趙夫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她木納地接過水杯茫然的抬眼看著他、看著這裡的一切都佈置的相當完整的說道:“我可以回去了嗎。”瓦里奇動著手指示意她喝水,在接過她的空水杯之後才回答她說:“當然可以,他也會和你一起回去的。” 

 些許的清涼不知是從哪裡吹進來的,她在尋找,然而映入眼簾的壁畫讓她方寸無序,面湧潮赤。瓦里奇見她無語,春意漸濃,就把雙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肩頭,他感到了她發出的震顫,便安慰她說:“我和斯洛莫娃一樣都會全身心的去幫助你們,相信我,上帝在這裡是會眷顧所有的一切。”動作嫻熟的雙手隨之也細膩的從她的後背移到了前胸,她的心跳在加速……卻沒有氣力躺倒在了至今還沒有享用過的大清國製造的蠶絲被上,看到了雕刻在架子床頂的浪蕩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