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22章 至116頁

 “我真擔心你今天又會遊走到什麼地方去”張強毫不掩飾地表達了有過的擔憂。 

 葉列維斯基習慣性的來回摸了一把八字鬍子後說:“噢,今天是東正教會的盛日,我怎麼能丟下你們自己去找樂子不成?張強聽了便心存愜意地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如實說道:“今天要是見不到你我還真會有那麼點胡思亂想的呢。”“多此一舉、多此一舉。” 

 方姨很快就將做好的菜餚端上了桌。 

 今天的晚餐花樣還真是不少,牛肉雜湯、烤肉乾、油炸薯條、薰乾魚片和麥麩餅等,和昨天的完全不一樣。 

 “呵,還很豐富的嘛,來來來,咱哥兩今天要好好的聊上一聊,”招呼著葉列維斯基入坐的張強這才想起來問阿芳:“丫丫呢?” 

 “本來東平他們都來了,丫丫偏吵著要去看煙火,他們就帶她一起去看熱鬧了,”從氣色上看保養還不錯的阿芳挺著個大肚子滿面紅光的又指著葉列維斯基說:“都是他把他們放走的。”這下可給了張強抓住了一個彌補健忘的機會,有意指點著葉列維斯基說:“都是你!”意思就是:我說怎麼沒見他們二人吶。 

 葉列維斯基默認了阿芳的說法,他點燃菸捲以後索性就說:“今天我們就不用等他們了,在外面看熱鬧還不知要鬧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阿芳接下來就打趣的說:“這話要是我說的呀,恐怕又是錯上加錯了哦。”夾在中間的張強自顧搖頭晃腦的笑著,不再作答。 

 阿芳和方姨倆人用餐的時間都很短,飯後陪著說了會話就一起上樓休息去了,安靜的推杯換盞給了兩位男人留下了充足的交談空間。“我昨天就對你說瓦里奇先生早些時候就對我們準備生產槍支有些忌憚,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張強提到了心中的顧忌。 

 葉列維斯基則漫不經心的告訴他:“我不是也和你說過了嘛,只要尹弗斯基他需要就不會有問題。” 

 “其實啊,這也不是我一個人在擔心這個問題,斯洛莫娃也是這麼認為的,她要我最好別做那些觸黴頭的事”張強沒有隱瞞他。 

 “你聽她的,道不同,想法與做法豈能相同?革命,首先就要革自己的命,否則前怕狼後怕虎的還能幹出什麼像樣的事來。” 

 望著眼前這位小於他卻有些老成的青年終於說出了本來不想過問的事兒:“聽傳言,距離我們這裡西北方向百餘里的地方不斷髮現有人在那裡聚會。” 

 葉列維斯基聽了想都沒有想便虛懷若谷的說:“幹好你的事,管那些沒用的不傷神吶,那裡什麼也沒有,除了樺樹林和沼澤地之外餘下的便是那些沒有思想的東西了。” 

 鬧了個沒趣的張強“哦”了一聲習慣性端起酒杯與之碰了一下毫無意識地說出了心裡所想:“那我想去哈城看看的事你怎麼看?” 

 “你呀,先把當下的事情做好了以後再怎麼想也不遲。” 

 張強又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意思再往下問了,葉列維斯基也自知剛才回答的語氣有些偏執,覺察到自己有失禮節,便放緩了聲調反問起他來:“你說,你現在跑回去算什麼,你以為在那邊做事比在這裡方便是嗎?”他雖然不完全瞭解張強的意圖,但是他根本就不想和他談論這些沒用的東西,只有用這樣的話才能把他想要了解的意圖堵個嚴嚴實實,因為他完全瞭解張強目前還處在籌謀飄忽的狀態。 

 “這樣吧,這是個長遠的問題,以後我們會再行討論的,來,讓我們盡興乾了這杯。”葉列維斯基的幹練令張強雖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心裡還是相當通暢的,他毫不遲緩的舉起了酒杯。 

 一飲而盡之後在疏散心氣時,張強的雙手扣在早已沒了髮辮的脖頸上忽然閃過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你說這一江之隔的差距怎麼會有這麼大?”葉列維斯基聽了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嘆了一口氣說:“我們的沙皇雖然暴虐,可比起你們的皇帝卻又是大相徑庭的。”張強便好奇地追問道:“怎麼個大相徑庭來著?” 

 不曾想他給出的回答竟是這樣:“我們的沙皇起碼還在四處怔戰,而你們的皇帝卻始終在享受著奢華,這一回的哈城之戰讓我們的沙皇顏面掃地。”張強愣愣的看著葉列維斯基重新點燃了一隻香菸更想問及哈城那邊怎樣時,契柯夫與賀東平二人護送著小婭琴風風火火的闖進門來:“哈哈,你們倆可真會享受啊!”‘阿彌陀佛!’這麼一來也算是幫了這哥倆,再這麼交談下去指不定還會結出什麼疙瘩都很難說。 

 “爸爸,外面可熱鬧了,有好多漂亮的花燈和煙…”“噓……”張強向女兒做了個向上指的手勢同時也示意朋友入座,然後才對女兒說:“你媽媽已經休息了。”女兒便乖巧的伸了神舌頭,還扮了個鬼臉抱住爸爸的脖子把冰冷的小臉湊上前來小聲的說:“今天晚上的煙火可好看啦。”“一定很好看,不然我的丫丫能這麼開心嘛。”說完便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 

 “我這就去瞧一眼媽媽”小婭琴說著話便一蹦一跳的往樓梯跑去,偏巧遇上了聞聲下來的方姨,張強趕緊朝她揮了揮手,她明白地點了點頭便抱起了小婭琴。 

 “她是個懂事的孩子”這是大家的一致認同。 

 外面的嚴寒與室內的溫度有著很大反差,致使剛進門的人們臉頰上都泛起了紅彤彤的潤澤。 

 契柯夫向壁爐裡扔了幾塊木柴就對葉列維斯基說:“外面現在幾乎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了,我們剛才回來時還有各種各樣掛著綵帶的花車和盛裝各異的人們仍然像流水一樣沿著大街繼續湧向聖母大教堂的廣場而去,照理說你們今天就應該去感受一下那種淋漓的暢快?” 

 葉列維斯基立刻就狡點的反問道:“那你怎麼捨得回來了呢?” 

 “我?”契柯夫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假思索的就說:“若不是一路上總是要哄著這個小丫頭誰還願意回來,我還以為你會去找我們吶”說著他下意識的看了張強一眼。 

 站在一旁的賀東平也跟著幫腔道:“他說的一點也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這不就是在狂歡嘛,總不能丟下朋友吧?”緊接著葉列維斯基還故意放低聲調的補充道:“不用音樂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