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21章 至106頁

 張強隨即也把身體湊了過去在她凸起的肚子上熱吻了一下說:“也好,估計我明天要去的地方也不會少。” 

 阿芳便隨口關切道:“和警長說話要多留個心眼,我們是惹不起他們的。還有,若是去斯洛莫娃那裡要早一點去。” 

 張強嚥了口口水勉強的“嗯”了一聲後用似有壓抑的聲調對她說:“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這些,反倒是覺著葉列維斯基他已經離開了這裡,我可是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與他溝通的,”末了他還輕嘆了一聲自言自語的又補了一句:“總是這麼神秘兮兮的。” 

 “不會吧,他才把他的兩個朋友送到這裡,上午你們不是還見了面嘛,怎麼也會不打招呼這麼快就離開的”阿芳還在安慰他。 

 張強搖搖頭說:“你不瞭解他。” 

 阿芳扭過頭來朝他笑出聲來說:“這話我承認,就像你不瞭解亞力托夫和安娜他們一樣。”兩人後來就著這個話題在不知不覺中一直談論了很久,直到相互間都不停的打起了哈欠時才算自然中止,估計今夜兩人的睡眠想必都會很踏實,因為在交談中的某些內容二人在表面上雖然顯得並不太在意,但在各自的心裡也已經不會忘記了。 

 謝爾蓋-亞力托夫與安娜-卡吉琳娜都是由奧倫堡市一同走出來的,亞力托夫就讀的是海洋漁業學校離安娜所在的護士學校僅隔一路之遙,是共同的喜好使她們二人走在了一起。 

 眉目清秀的謝爾蓋從小就喜愛聽音樂、迷戀輕歌劇,所以每到週末休課的夜晚他都會去學校附近的一家歌劇院,在那裡他結識了安娜,更為巧合的是,在交談中還得知她們倆家原來都是彼得家族的世交,又因他長她一歲,從那以後亞力托夫就把安娜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處處都關照著她;而姑娘的心思則與他不同,自從不期而遇的相識之後,她就覺得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只說上一小會兒話,周圍的空氣都會讓她覺得格外清新。 

 在即將畢業那會兒,當她得知他要加入到遠洋船隊中順著太平洋沿岸國家航行時,她就萬分激動地說服了家人與他一同登上了‘伏爾加特號’和他一起開始了航海生涯,可是沒過幾個月她就因身體不適應提前回到了陸地,在海參崴的補給碼頭的海員俱樂部的診所裡臨時找了份工作,也就是在那裡她依照亞力托夫的吩咐照應著快要分娩的阿芳,那時他們都還不知道張強的下落,所以也就沒有讓阿芳再隨船繼續前行了。 

 正值亞力托夫服兵役時恰逢日俄兩國交戰,他被直接分配到了海參崴的海軍遠東基地,他和安娜又可以經常見面了。 

 安娜的溫順性格走到哪裡,哪裡的人們都很善待她、護著她,不論是男性還是女性。如今亞力托夫卻告訴她:“國內現在的兩股勢力擠壓的現象越來越嚴重,我想,我應該繼續留在軍隊。”他甚至在安娜還沒有做出回應時就緊接著說:“應該說,軍隊是需要我的。”“我們今後還能再回奧倫堡嗎?”安娜此時已經丟掉了羞澀。 

 “我估計,應該很難。”“你的確是這麼認為的嗎?”“不會有錯”亞力托夫非常自信的加以確定。 

 “那麼,我先去哈吉斯軍醫院實習一陣子,等你厭倦了緊繃的神經就去那裡”安娜又一次在進行補救。 

 亞力托夫仍然是機械般地回答了她:“這樣的選擇很不錯,那裡的氣候非常宜人,風景也很美。”“你認為我是打算去那裡看風景的嗎?”安娜的情緒就要被逼到了底線,但是她的聲調依然是那麼柔和,而她真實想要說出的話卻是:‘在那裡我可以經常見到你’。而在高貴矜持的另一面,包裹在友愛之中的情愛正遭受著純淨情感的催殘,這種沒有代價的純淨情感一經付出也是不能被收回的,一旦收回便會誤入難以自拔、備受煎熬的自責生涯。 

 類似的對話每每讓阿芳聆聽到時,都是聽在耳裡疼在心裡,若不是身份不同,她是多麼想湊上前去勸說他倆……遊走的浮雲繼續在她的夢魘中穿梭遊蕩著;亞力托夫以前並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夫君,帶我離開的路上也沒有向我問起任何問題,他只是受人囑託在捎信的過程中做了他可以去做的事情,這也是他的性格與品質促使了他的這一行為,在將我帶上大船上說明情況後受到了託索夫船長的大加讚許,那時的他竟是那麼恭謙憨厚的說道:“覺著我應該這麼做。” 

 這次的‘伯力三人行’他才與張強初識,那時他興許在想:‘一個‘辯子’在這裡能夠被‘那些人’談及,應該不是件壞事。’不過,從他的表情上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見他對張強流露過不耐煩的表現,倒像是讓他的高傲天性受到了一絲撞擊,這一點他的好友羅波夫在笑談中倒是有過旁敲側擊,但是他仍然為張強能夠在短時間裡幹出這些成績還是給予了大大的讚賞,並且還對張強說:“你的計劃聽起來很是誘人,成功那天我會再來這裡教會你如何做烤肉”說著還動起手來在桌面上比劃著。那一天安娜還在一旁樂得止不住抿嘴偷笑,張強則急忙言謝道:“哪裡,哪裡,我還是想讓你嚐嚐我烤出來的獨特味道,”然後又跟真的似的面向大家說:“說實話,我還真希望今後你們能來掌管我的‘庫蘭伊’”。她夢的特別清晰,當時他的這一席話說的亞力托夫和羅波夫倆個人都止不住的差點給笑嗆了:“我們哪裡是這塊材料?你們這裡不會是缺少能工巧匠吧?”說著還順手抱起了跑來跟前的小丫丫讓她坐在了他的膝蓋上打趣問她:“你說對不對呀?”“對!”小丫丫懵懂無知的就應了下來,這一下又把在場的所有人笑的前仰後翻。笑聲過後她還記得亞力托夫不知何故對張強說了句:“不要把我看得太高,我只是對海洋感興趣而已。”安娜聽了立刻就把臉偏向了一邊,因為他(她)倆之間為了這句相似的話語曾多次險些面臨到了情感崩裂的邊緣,阿芳心知肚明地趕緊湊上一句:“不不不,您太謙虛了,我男人就是想報答你的恩情。”這時羅波夫像是在消散連他自己也不想承受這樣的空氣說:“他呀,的確是塊航海的好材料,就是做起事來太過於認真,”末了還有意轉向安娜問道:“你說是不是?”安娜勉強做出了一個苦笑的模樣,誰也不明白她這是認可還是不認可。看得出來,羅波夫還是瞭解亞力托夫的,他認為他的思想只是過於保守,也深知他有體恤下層民眾疾苦的情懷。他曾經就在羅波夫面前說過:“人不能總是閉著眼睛在胸前畫十字。”而羅波夫則對他說;“人不能太理想,千百年來人和神關係本來就涇渭分明,若都能平等必然要生大亂,即便在離開上帝之前,睜著眼睛還是要畫十字的。”這亂而有規的夢境多多少少也勾起了阿芳對‘學而優則仕’這句永恆信條貼近了不少,阿彌陀佛’也只不過是掛在嘴邊的吉利口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