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陳公 作品

第199章 時光飛逝

 毛當、毛盛乃氐族親貴勳舊,而且還是苟太后的親戚,幾代人跟隨苻家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 

 現如今消失在淮南地區,不用說,二毛一定是慘遭了不測。 

 俱難作為副帥罪責難逃,貶為庶民,永不錄用。 

 主動向苻堅請求開闢東邊第二戰場的氐秦名將彭超,在長安廷尉府大堂幾經拷問、指責,不堪其辱,羞憤難當。 

 於是在獄中上吊自盡。 

 歷時近一年的秦晉大戰告一段落。 

 大晉方面,最大的受益者是謝安和他的謝氏家族。 

 朝野上下好評如潮。 

 掌大局的是謝安,在氐秦大軍進犯之時,總能以沉著、平和的態度使大家鎮靜。 

 他的施政方針,是務舉大綱,不拘泥於小事。 

 當時的人們把謝安與“王與馬共天下”的王導相提並論,甚至認為謝安的文雅風姿方面要超過王導。 

 於是大家在“江東獨步王文度,盛德絕倫郗嘉賓。”前面又加了一個“大才盤盤謝家安”。 

 立大功的是他舉薦的侄兒謝玄,智勇雙全,當真是舉賢不避親。 

 一時間,謝家如日中天,權傾朝野,被時人譽為大晉中流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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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兗州的陳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打造大兗州。 

 除了大規模的囤積糧草和全民養殖牲畜外,積極打造攻守城池的器械,強弓長弩,鎧甲盾牌。 

 秋收後,徵調僱傭民夫加固兗州邊陲郡、縣城牆。 

 他知道苻堅一定會捲土重來的。 

 在那個封建時代,一個國家強盛到一定程度是不會坐視身邊還有其他政權的存在。 

 年底,翟遼奉命回澠池召來了一千名丁零族人,果然每個人都身高都在丈餘,高大威猛,虎背熊腰。 

 陳望在校軍場親切會見並安撫了大家,觀看他們的格鬥技擊表演。 

 發現他們力大無比,而且奔跑速度奇快無比,唯一欠缺的就是格鬥時轉身、俯身等方面靈活度差。 

 當然,這些瑕疵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畢竟冷兵器時代作戰特點是群毆混戰,力氣大,體力好者佔極大優勢。 

 於是親自畫圖紙,安排打鐵工匠專門為他們量身定做了一種武器——鏈子錘。 

 重達九十斤的鏈子錘,茶盞口粗細的柄長約五尺,加上錘身近七尺(一米六多)。 

 握在這些長髮巨人手裡,粗細、長短正合適,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他們在戰場上的力量和體力優勢。 

 在錘柄中間有一小段是空心的,裡面塞上了鎖鏈,轉動兩圈絲扣就能打開,成為了長約一丈多(三米左右)的鏈子錘。 

 待打造好鏈子錘之後,陳望成立了高車營,振威校尉為高車營統領,幕僚、治中從事陽啟為副統領。 

 之所以派了陽啟,考慮到這些丁零人雖然居住在中原已歷幾代,數十年,但他們一直是群居,和當地晉人極少來往,更談不上通婚。 

 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保留著原始野性,生怕他們編入了正規軍,手裡拿著武器,有了特權,在譙郡生出什麼事端。 

 出自右北平陽氏的陽啟,世代尊崇儒道經學,學識淵博,尤其對於董仲舒的倫理綱常理論體系研究的非常透徹。 

 講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乃是天地間最不容逾越的綱常,因而臣子的威望決不能超越君父,否則便會“天地崩毀”。 

 講究“人君受命於天”,奉天承運,進行統治,代表天的意志治理人世,一切臣民都應絕對服從君主。 

 當然,他們這些在五胡亂華時期淪陷區的大儒嘴裡所謂的“君”不是指大晉正朔皇帝,而是誰給他們官做,誰能保住他們的榮華富貴,誰就是“君”。 

 所以,此刻陳望在他們眼裡就是“君”。 

 這也是陳望召攏他們這些已經落魄的士族人士入幕原因之一。 

 這些已經委身於北方胡虜政權的高門世族子弟,被南渡而來的高門世族所不齒,稱之改節易操,是有辱祖先的可恥行為。 

 陳望的啟用,令這些人從內心深處感恩戴德,視為再生父母。 

 畢竟讓他們淪為普通百姓,靠勤勞的雙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下地勞作,那比有辱祖先還來不能容忍。 

 所以,每當他們更弦易轍,投靠一個新的胡人政權時,美其名曰“順應天意,遵從天命”。 

 通過這些人手裡的武器——嘴巴和文章,把陳望“陳公吐哺,天下歸心”的招賢若渴名聲廣為流傳。 

 陽啟這個高車營副統領正好彌補了翟遼的不足,二人配合相得益彰,最終目標就是給高車營這一千蠻族人的心裡烙上四個字——忠於兗州。 

 陳望又收到來自長安的消息,竟然是朱序派人暗中發來的,他此刻已經被苻堅任命為度支尚書了。 

 陳望不禁啞然失笑,苻堅真是個千古仁君,中國歷史上最好的一個皇帝。 

 非要以德服人,不但不殺降將,還把他安排在這麼重要的工作崗位上。 

 度支尚書相對於現在的財政部長,那可是掌握著一個龐大帝國財政收支大權的核心部門,在六部中是最顯赫的一個部門。 

 怎麼可能交給一個異族人,一個降將? 

 即便是做給那些還未歸降的天下人看,籠絡人心也不能這麼個籠絡法吧。 

 儘管為朱序高興,陳望還是暗暗責怪朱序貿然給自己寫信有些魯莽,這符合他的性格特點。 

 自己是萬萬不能給他回信的,萬一被苻堅發現,那朱序的小命就難保了,陳望不能涉這個險。 

 於是打發掉送信人後,派人請來了陳安。 

 讓他利用在長安的姚碩德跟朱序暗中聯繫,由陳安的這條暗線來建立聯繫,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幹。 

 然後再給朱序回信,囑咐他先保住自己,一切不要多想,更不要輕舉妄動,平穩過度,等待時機。 

 再看了陳安送來的涼州那邊柏華寫的飛鴿傳書,知道隴右形勢穩定,一切如故,也就放了心。 

 也寫了回信,囑咐做好黃河一線的防禦,看護好了自己當年留下的土製地雷,迎接未來更加複雜的國際局勢。 

 又想到義子張大豫生性貪玩又有些懦弱,將來怎麼能治理涼州,於是又給張大豫寫了幾行字的囑託。 

 一併交給陳安送走。 

 公元380年,太元五年。 

 元日節一過,陳望的小學同學,親密戰友王忱丁憂期滿,回到了譙郡,繼續擔任兗州主簿。 

 陳望心中非常高興,大擺筵席,率兗州全體文武官員隆重接待了王忱。 

 王忱雖然相貌醜陋,但他是少有才名,不但在國子學的同學裡是最聰明最有才華的一個,而且在大晉名聞遐邇。 

 他在建康為其父王坦之守孝三年後,又請假休息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