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遙 作品

第 106 章 大殺器

 路過擋在前面的神父時,沈知屹眼皮都沒抬:“好狗不擋道。”

 神父很想擋,因為退開像是承認自己是狗。轉念一想,不退也是。

 他現在的思維有點慢,眼珠僵硬轉動的時候,後方溫希看出了點門道,開始推測沈知屹的技能:“似乎是和精神控制領域相關。”

 周祁安再也壓抑不住開始低低的咳嗽。

 都說垂死的時候,會出現走馬燈。

 水下窒息時,他腦海中浮現了很多畫面:源源不斷輸入的演員,一場場無厘頭的戲和致命遊戲,讓周祁安有一種莫名的既視感。

 就像資格證考試時的既視感,說不出來所以然,才是最折磨人的。

 “七齣戲,第四幕戲結束進度就過去了一大半。”周祁安有預感,卡在轉折處的這出戏,線索或許會不同以往,能幫助自己進一步做判斷。

 【咚】。

 耳朵有點進水,這一次的鐘響讓他聽得發悶。

 神父重新莊嚴靜站。

 周祁安現在狀態很差,強撐著說:“繼續推第一扇。”

 除了要接他媽回來,也必須確定一件事,每次推門後的場景會不會改變。倘若還是烏鴉,他們就能徹底排除第一扇門。

 眾人沒異議,伯特倫這會兒也緩過來,沒有留在教堂。

 萬一五分鐘後其他人沒有回來,他就要獨自面對神父,風險更大。

 這一次進門的姿勢要熟悉很多,眾人完全做好了應對鴉群的準備。

 不知為何,門比先前重了點,雙人一起費了些力氣才推開。

 光亮滲出的剎那,一群人很緊張地走了進去。

 整個世界只剩寥寥幾十只烏鴉,和之前的數量比,天差地別。

 地表的烏鴉橫屍遍野,周母獨一人孤坐其上,扭頭看他們的時候,臉上還帶著血。玩家們往裡踏進的腳步遲了半拍,一時半會不知道是背後的教堂恐怖,還是眼前這個女人恐怖。

 周母髮絲上全是粘稠的血液,冷風一吹,她輕輕打了個飽嗝。

 烏鴉食肉,蛇會吃鳥,達成了完美的生態平衡。

 儘管夏至先前已經說過周母的情況,親眼見識後,冬立表情依舊沒有控制住,就連伯特倫這會兒目中都藏著濃烈的忌憚。

 這哪裡是進化出了問題,更像是直接異化了。

 大學生更是快暈過去了。

 夏至小聲道:“至少能確定,還是烏鴉的世界。”

 只不過……被這個女人活生生吃出來一個安全區。

 周祁安退後半步,似乎壯大了膽子,再往前走了一步道:“媽,夜宵吃多了容易不消化,要不我們去散散步?”

 其他人神情精彩。

 散步,你怎麼不說夜跑?

 周母這才動了下,似乎對飯後散步這一健康行為格外贊同。

 半空中剩下的烏鴉她也沒放過,不過這次沒有吃,直接絞殺了個幹

 淨。

 消失的門重新出現。

 周祁安勉強笑了下,說話轉移注意力:“各位,時間充足,我們回去還能推一扇門。()”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地,第二聲鐘聲倏地響了。

 三聲鐘響的間隔變快了。

 周祁安:……?()_[(()”

 玩家一時不知道是該無語某人的毒奶,還是遊戲玩賴。

 最終是冬立開口:“別浪費時間了。”

 一二三木頭人遊戲中,一二三本身就是可以變速的,誰也沒有規定每次間隔頻率一致。遊戲的規則一向噁心人,抓住這一點整他們也很正常。

 當務之急要趕在天亮前到古城,他們沒有時間在安全區耗。離門最近的大學生和夏至果斷合力推開門後,腳步微微一頓。

 周祁安:“怎麼了?”

 大學生呆呆說:“變了。”

 教堂內的情景發生了一些改變。

 原本立著傳統講壇的地方,被一個差不多和人等高的鐵籠取代,鐵籠旁是堅固的絞刑架。

 神父,鐵籠,絞刑架。

 三個處在同一水平線時,呈現出一種猙獰的聖潔。

 “有點眼熟啊。”

 周祁安盯著絞刑架,學校副本里他在課本中好像看到過類似的佈置,不過當時只是匆匆一瞥,具體內容不記得了。

 身後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棺材刑。將罪孽之人關入籠中,吊在絞刑架上,任由野外烏鴉啄食而死。”

 每當沈知屹如數家珍說起這些時,周祁安就感覺他跟回家了一樣。

 第三聲鐘響打斷了沈知屹的說話。

 很快就又是木頭人的時間了。

 溫希和伯特倫對視一眼,迅速退回了第一扇門後,顯然從周母的行為中,發現躲在門後安全點。

 不可能一直躲下去,不過至少先躲過這次和神父的較量。

 周祁安冷冷一

瞥這兩人,選擇留在教堂。

 他沒有讓大學生再盲選,誰知道其他門後有什麼危險,烏鴉說不定只是其中最簡單的場景。

 真要是這樣,證明大學生的運氣極限只能做到這裡,過猶不及。

 “四處觀察一下,尤其是門。”周祁安低聲道。

 木頭人時間要受神父操縱,但也是觀察的好時機,總比在門後跟傻子一樣站著不動浪費時間好。

 半分鐘不到,鐘聲消失,與之交互的是木頭人時間。

 一本厚重的黑色典籍出現在神父手中,前一秒還在壁畫前的神父,下一秒出現在絞刑架和鐵籠的中間。

 他徐徐開口:“仁慈偉大的主,請寬恕罪惡之人的孽債,讓他們遠離魔鬼誘惑……”

 神父的瞳孔一點點縮緊,伯特倫不在,那雙偽善的眼睛只盯著周祁安一個人了。

 “孩子,過來。”他溫柔呼喚:“開始你的告解吧,仁慈的主會見證一切。”

 神父很喜歡野孩子,救贖管理他們會帶來更多的成就感。

 () 這裡在他眼中最野的兩個孩子,一個是沈知屹,一個是周祁安,生物本能性的趨利避害讓神父打定主意指著一個**害。

 說完左手持書,右手攥著一個十字架吊墜,引領周祁安走到絞刑架前進行懺悔。

 吊墜落在周祁安眼前,神父溫和開口:“開始吧。()”

 沒有專門的告解室。

 周祁安忍住皺眉的衝動,他對宗教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告解最講究私密性,沒有說在眾目睽睽下進行的。

 在一群人眼睛底下宣禱罪刑,那不是告解,往往是處刑前需要經歷的前奏。

 絞刑架足足數米高,站在下面的時候,個體的存在感被無限弱化,無聲印證著他的猜測。

 渺小的周祁安在神父的鼓勵下,開始了他的懺悔。

 我有罪——?()_[(()”

 這三個字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

 周祁安皺了下眉,意志和身體似乎都在脫離掌控。

 神父手中的厚典表面出現兩個血紅的大字:罪人。

 當這兩個字逐漸清晰時,周祁安竟然控制不住地自己走進了籠子裡,滿臉懊悔地說著:“我曾至少犯下過十宗罪……”

 絞刑架上的繩子,活物般直接穿過空隙,朝細長的脖子纏繞而來。

 “我殺過妻,放過火,變過性……”

 粗糙的麻繩表面摩擦著細嫩的脖頸,很快蹭出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