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遙 作品

第 99 章 氣味

 旅客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有人敢這麼對自己。()

 時間不多了,周祁安心情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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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到底要找什麼?他輕輕揉了揉頭髮。

 六點十八了。

 四周旅客開始公放廣播,大聲聊天,還有聽音樂的,整個二層變得喧囂起來,強烈影響著思考。

 周祁安站在原地,滴答滴答的水珠在地面暈出一灘水漬。

 捉迷藏遊戲最關鍵的一環還有手機。

 他擺脫不了自己的手機,也不可能不讓所有旅客接電話,那就只能想辦法阻止對方打電話。

 “遊戲不會留下死路。”

 打電話的人大概率就藏在客運站,而且這個人應該不是戲劇之王。

 真要能在這裡找到戲劇之王,他都能實現一鍵出副本

 夾雜在旅客無限的惡念中,周祁安腦海中不斷嘗試回憶電話裡的音色。

 副本里不會無緣無故產生既視感,極致扭曲又帶著一絲熟悉感的聲音,他肯定是在哪裡聽到過。

 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除了聲音經過處理,應該是……他對聲音的主人也不太熟悉。

 腦海中走馬燈似的掠過一張張臉孔,從身邊人過渡到npc,周祁安終於鎖定了其中某張面孔。

 “是玩家!”

 好像是沉穩男子那隊裡的一名成員。

 周祁安咬著舌尖保持冷靜。

 會被控制打電話,那名玩家大約是出事了。

 “魂歸故里了嗎?”

 靈魂飄到副本基點客運站打電話。

 周祁安只是快到絕境時的自娛自樂,但嘴角還沒自嘲地勾起,忽然想到什麼。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出事的玩家被戲劇之王控制,某種程度上說,這兩位現在應該在一起。

 只有一個地方能滿足他們同框。

 沒有絲毫猶豫,周祁安幾乎是立刻朝二樓黑暗處跑去,準備去碰碰運氣。

 和齊小姐帶路過去時的輕鬆不同,空氣中厚重的溼氣彷彿凝成了一堵牆,抗拒他的前行。

 這種阻力反而讓人放心,證明沒有想錯。

 叮鈴鈴。

 身後,有旅客的手機響了。

 叮鈴鈴。

 又一個旅客的手機響了。

 樓下的笑聲還在持續,樓上最原始的鈴聲迴盪在整片空間。

 周祁安回過頭,正好看到驚悚的一幕。

 坐著的旅客全都拿著手機站了起來,不止一個,這些npc們全部成為這場捉迷藏比賽中,被派來捉自己的“鬼”。

 腳步聲無縫銜接從後方傳來,周祁安罵了句髒話,鉚足了力氣對抗著空氣中的阻力前進。

 噠噠。

 追逐的腳步聲出奇一致,彷彿是一個個木偶人同時被操控,落地的頻率都一樣。

 噠噠噠。

 後方的腳步聲

 () 越來越快。

 “只差最後一點了。”

 周祁安咬著牙(),以他的速度?(),從這裡跑到辦公室連一分鐘都用不上。

 麻煩的是空氣中的阻力嚴重限制了速度。

 人太多了,用聖器戳無濟於事,用錢?

 這些旅客都像是三魂沒了六魄,撒幣的效果估計也不大。

 最前面的幾個旅客已經快要追上來。

 往深處光線愈暗,半個身子嵌入黑暗的瞬間,周祁安突然轉過身,面對距離自己不過一米的領頭旅客,他揮舞手杖精準打了過去。

 這一擊起到的作用不大,反而拖緩了自身的腳步。

 被打到的旅客悶哼一聲,後面很快湧上來更多旅客。

 撲過來的人一臉激動和怨毒,瘋狂嘗試用手機貼向周祁安貼臉。然而就在此刻,一條白綾從旁突破,裹挾住近處旅客脖子時,沒有立刻絞緊,反而靈活地拽出了某樣東西。

 周祁安輕緩了口氣,白綾在黑暗中活動還是有些顯眼,染黑會不會好點?

 相當於穿個夜行衣。

 白綾:?

 好在周祁安沒有過多思量這個問題,他更關注旅客的狀態。

 這些人旅客不全是窮鬼,有人可能不在乎錢,但不會不在乎引以為傲的證件。此刻證件被白綾硬生生拽下來,拋向不遠處,落地後瞬間被追上來的後方旅客踐踏。

 “我的演員資格證!”

 眼看最重要的東西被踐踏,那人頓時像是瘋了一樣,大力推開左右的人。

 好幾個被推搡倒,倒下的身體又絆到了其他追逐者。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周祁安抓緊這個機會,蓄力邁動雙腿,他一鼓作氣掙脫無形的阻力,有一瞬間感覺穿透的是一張鐵絲網,整個人都四分五裂開。

 終於,周祁安衝進了前方辦公室。

 齊小姐不知去了哪裡,辦公室重新恢復到空無一人的狀態。

 隨著他進來,追趕的旅客似乎急了,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幾乎是狂奔而來。

 周祁安立刻打開手電筒對準牆上的畫,除了戲劇之王,背景裡一張張面孔在極致誇張的表情下,就像是撐在面具上的人皮,失去了原有的模樣。

 他在美術方面的造詣堪稱一流,透過獰態腦中自動還原著本身的五官。

 腳步聲來到辦公室外。

 周祁安幾乎是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第一個進來的旅客,帶著先前被呼一掌的怨恨,伸長胳膊就要把手機貼在青年耳側。

 “果然在這裡。”

 周祁安目光定格在倒數第二行的人臉上,喃喃了一句。

 是沉穩男子那一組的一名男隊員,他的脖子像是被什麼掐住了,眼睛幾乎瞪裂,耳邊貼著個手機。室內光線昏暗,周圍人頭又緊緊湊在一起,乍一看還以為是頭髮。

 “是我捉到你了。”周祁安瞄準人頭區域,搶先了零點幾秒,用手杖朝畫中人戳過去。

 () 畫框裡玩家的手機碎了。

 同一時間,正好貼在周祁安耳畔的手機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畫中玩家的臉孔進一步扭曲變形著,最後徹底定格在絕望的一刻。周祁安毫不懷疑,這名玩家會永遠被困在畫裡。

 那是比死亡更令人膽寒的事實。

 追趕他的旅客們面露不甘,看周祁安的眼神恨不得拆骨扒皮,最終只能機械地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