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赫連梟猛然抬眸,雙眸猩紅:“你瞧得真真切切嗎?”
德盛公公道:“奴瞧得真真的。”
聞言,赫連梟瞬間猶如鬥敗的公雞,頹敗地靠在椅背上,可他眸中的幽冷卻只增不減,視線定格在遠處,一聲不吭。
帝王威壓湧在整個殿內,伏跪著的舞姬戰戰兢兢,往後一退,便碰到了地上的酒盞碎片。
玉器摩擦的兀長聲音響起,頃刻惹來了赫連梟的注意。
“你,可是在嘲笑朕?”赫連梟凌厲的目光掃去,漾著毫無掩飾的暗芒與殺意,“嘲笑朕連鳳棲梧都對付不了?”
弄出聲響的舞姬忙不迭搖頭,驚亂又害怕:“奴,奴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
赫連梟拔出掛於四壁上的長劍,劍尖拖著地面,他一步一步朝舞姬走去,殘血夕陽下,他眸光寒如鬼魅,暗藏著猙獰。
籠著幾分醉意,又被刺激的帝王就像衝破了某種困頓枷鎖,藏匿在皮囊下的可怖本性展露無遺,就像是要宣洩滿腔邪意的妖魔,難以收拾。
舞姬嚇得發出嗚嗚咽咽之聲,她連連後退著想要逃跑。
赫連梟舉起長劍,殘暴嗜血地將舞姬心臟刺穿。
“噗嗤”一聲,血霧頓時噴灑。
浮著脂粉味的殿內血腥氣蔓延,轟然倒地的屍體滿臉都是驚恐的肝膽俱裂,此情此景,恍如森羅地獄。
其他舞姬見狀,紛紛驚叫著想要逃跑,赫連梟就如瘋了一般,嗤笑著將她們一個一個斬盡,血,流了一地,灼豔得像是來自煉獄的冥花。
赫連梟站在濃稠的血海中,笑得舒暢傲慢。
鳳棲梧再厲害又如何?
他才是北琅的主宰,他讓誰生就誰生,讓誰死誰就得死,就如這滿地的屍體他都斬盡了,又有誰敢來說道一句?
“拿帕子來。”赫連梟漫不經心。
夜風拂過,殿內漂浮著血腥的濃烈,悽慘。
——
赫連梟持劍行兇的荒唐事兒,自然也如笑話一般傳到了鳳棲梧他們耳中。
溫染顏聽得這些後,笑得比春花還燦爛:“他分明是在縱情享樂,可卻是將舞姬盡數斬殺了,想必是得了你回來的消息,一時情緒激盪不受控,就犯下此等惡事來宣洩心中不忿,可他到底是一名帝王,如此殘暴行事只怕會惹來朝臣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