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借墨 作品

第50章 最基本的底線

 法律與正義的問題,並不象何卓奎所想象的那般紛繁複雜,何卓奎也好,孟長江也罷,他們都忽略了法律與正義所共有的準則與基本底線。

 其實,不論是莊嚴的法律,還是高懸的正義,它們共同的準則無外乎是對人權的堅定維護。而在這錯綜複雜的社會關係中,法律與正義最基本的底線,便是那生存權。它如同大地之根,滋養著一切權利之樹。

 試想,若連這最基本的生存權都無法保障,那麼經濟、文化、社會等各方面的權利,又怎能談及呢?它們不過是空中樓閣,無根之木,難以立足。

 這生存權,它不僅僅意味著個人生命在生理層面上的延續,更代表著在社會層面上,每個人的生存都應得到應有的保障。這其中,既包含了人的生命安全不受侵犯,也涵蓋了人的基本自由不被剝奪。如此,每個人方能在這社會的大舞臺上,自由地演繹自己的生活,綻放自己的光彩。

 因此,我們不應忽視這最基礎的生存權,而應將其作為一切權利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所以,何卓奎的困惑,若從生存權的視角來審視,其實並不複雜。生存權,這一基石般的權利,賦予了每個人生命的尊嚴與保障。對於李正而言,無論面對的是何種深仇大恨,即便對方是殺害他父母的兇手,他也無權擅自剝奪對方的生存權。在法律的天平上,每個人的權利都是平等的,未經法律審判,任何人都不能被視為有罪。

 即便法律已經對兇手做出了有罪宣判,決定剝奪其生存權,但在死刑執行之前,這個人與任何一位偶然路過的人一樣,他們都同樣享有生存權這一最基本的權利。他們的生命,都應當受到同等的尊重和保護,不應因是否有罪而有所區別。

 生存權,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權利,它超越了個人恩怨與情感,是法律與正義的共同底線。在這個底線上,作為一名維護社會的秩序與公正的執法者,何卓奎更應有清醒與理智的認識,而不是讓個人的情緒與偏見左右他的判斷與行為。

 一輛奔馳s600由瀋陽向著本溪方向行駛,在本溪楓葉路上,一排排路燈佇立,它們的間隔恰到好處,每當一輛車駛過,便是一明一暗的交替,彷彿在為夜行者打著節拍。在這明暗交織的光影中,李正的心情也隨之起伏不定。

 他的內心,就像這楓葉路上的路燈一樣,不斷地在進行著自我審視。每當燈光照亮他的臉龐,他就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表情,是堅定還是迷茫,是自信還是猶豫。而在暗處,他則開始思考自己的過去、現在和未來,試圖找到那條屬於自己的通往正確答案的路。

 路燈與路燈之間的距離,就像是他心中那些難以跨越的障礙。他知道,只有不斷地克服這些障礙,才能更好地前行。於是,他開始在心中默默地給自己加油鼓勁,告訴自己不能放棄,不能退縮。

 隨著車輛的駛過,明暗交替的光影在他的臉上跳躍,他的內心也在這過程中逐漸變得堅定起來。他明白,無論前方的路有多麼崎嶇,他都必須勇往直前,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最終,當葉良駕駛的奔馳s600駛出楓葉路時,李正的內心也完成了一次深刻的自我審視。他知道自己已經變得更加成熟、更加堅定,也更有信心去面對未來的一切。而這段楓葉路,則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的記憶,提醒著他要不斷地進行自我審視,不斷地前行。

 本溪一個開放式小區的外圍小路上,葉良遠遠的看到那輛黑色帕薩特停了下來,於是也隨之停下了車。等到孟長江推開副駕位車門下車,那輛黑色帕薩特徑直離去,葉良便深深地踩下一腳油門,隨後便將車準確的停在了剛才帕薩特停下的位置。

 就在葉良準備下車的時候,李正抬了抬手製止了他,隨後開口道:“我自己上去。”

 葉良點了點頭道:“就這個單元,三樓,上樓面對方向,左手邊這戶。”他一邊說,李正一邊推開車門下車,就在李正即將關上車門的時候,葉良抬高了一些聲音繼續道:“我就在這等你。”

 李正用右手反手拍了拍車b柱的位置,示意葉良他知道了,於是便大步向剛才孟長江走進的那個單元門走去。一路沒有絲毫的猶豫與停留,李正來到三樓邊徑直敲響了左手邊的房門。

 已近晚上十點,李麗娟帶著一臉倦意打開了自家房門,見一位自己不認識的年輕人站在門前,便疑惑道:“你是?……你找哪位?”

 李正帶上一臉陽光,微笑著回應李麗娟道:“李阿姨好,我叫李正,我來找孟叔。這麼晚,打擾您休息了,實在不好意思,對不起。”

 聽到李正這個名字,李麗娟頓時驚的目瞪口呆,直愣了十幾秒才結巴著道:“你說……你是誰?……李……”

 李正始終保持著臉上的笑容,見李麗娟結結巴巴的問自己名字,於是一字一句的回答:“李阿姨,我說、我、叫、李、正,我、是、來、找、孟、叔、的。”

 這時李麗娟才確認了李正這個名字,這才回過神道:“李正、李正,請進,你孟叔也剛回來。”說著便將李正讓進了門。

 又見李正看著門口的鞋櫃,便連忙道:“不用換鞋、不用換鞋,你先客廳坐,我去叫你孟叔。”

 沒等李麗娟去叫,就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孟長江從臥室走出,低著頭一邊繫上睡衣的最後一粒紐扣,一邊說:“麗娟,誰呀?”

 李麗娟用還帶著驚詫的語氣回答道:“李……李正……來……找你。”

 李麗娟的話語剛剛落下,彷彿一石激起千層浪,孟長江的頭猛地抬起,像是一棵久經風霜的古樹,在寂靜中突然甦醒。他手中原本正在忙碌的系紐扣動作,此刻也凝固了,彷彿時間在這一刻為他暫停。

 孟長江身上的睡衣,顯得隨意而舒適,但最下方的那顆紐扣卻還未來得及完全繫上,露出了一抹隨意的風情。這樣的他,雖然不至於顯得邋遢,但那份在河畔花園時的幹練與意氣風發,卻似乎被此刻的寧靜與安逸所替代。他此刻的模樣,更像是一位歷經滄桑的老者,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卻也賦予了他獨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