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採 作品

第 6 章





鄧如蘊嚇了一跳,見她通身好好的,先放了半邊心,又問,“怎麼跑到外面去了?可見到什麼人了嗎?”




小玲琅見了幾個丫鬟婆子,但他們都沒有留意到她,唯獨有一個人停下來同她說了話。




她看向姑姑,“玲琅剛才看到了姑... ...旁人家的姑父。”




這話出口,鄧如蘊就愣了一愣。




“那,那他怎麼說的?他知道你誰了?”




玲琅搖頭,“不知道。我沒告訴他就跑進樹林裡,他追不上我。”




秀娘撲哧笑了一聲,鄧如蘊沒想到玲琅,還給滕越的鼻子上碰了點灰。她倒是鬆了口氣,但也囑咐玲琅不要亂跑,“就在這小院子裡不要出去,等過兩天你好些了,姑姑再送你回家。”




但玲琅不想走,她只想跟著姑姑。




她小聲問了句,“那外面,是旁人的姑父的家嗎?”




這句話拗口的像繞口令一樣,鄧如蘊笑了一聲,摸了摸玲琅的小腦袋,“是呀,是旁人的家。”




*




晚間,滄浪閣擺飯把鄧如蘊也叫了過去。




滕簫照舊沒來,林老夫人以手撐額沒什麼精神。




林老夫人這般怏怏的時候並不多,可鄧如蘊不用問也知道,估摸著又是被女兒氣成了這樣。




可見再厲害的娘,到了孩子手裡總是沒招的。




林老夫人時不時就長出一氣,一小會的工夫,氣出了七八次,也沒見緩過勁來,魏嬤嬤都看不下去了,給她拿了開胸順氣丸來,讓她服了。




鄧如蘊暗暗好笑。




而滕越沒再提起之前的事情,只是把叫鄧如蘊前來的來意講了。




明日就是黃老太君的壽辰,那畢竟是黃西清黃先生的母親,滕家原本是都要去的,不過滕簫這情形多半是不會給面子,那就只能帶著鄧如蘊一道前往。




黃老太君這場壽宴,以黃西清眼下太常寺卿的位置,不光是滕家,整個西安府,乃至半個陝西行省有頭有臉的人家都要來賀。




滕越提醒了鄧如蘊,“這壽宴上總還是有些規矩,你若有什麼不懂的,便問母親,儘量跟在母親身側。”




她是小地方來的姑娘,不懂高門大戶的規矩,跟著林老夫人總不會出錯。鄧如蘊明白。




不過滕越又道,“但母親也不總是方便,若是母親不便,你便同楊家的表妹們在一處。”




楊家有兩位姑娘,大姑娘楊尤紜嫁到了秦王府裡,上次滕家花宴她沒有來,鄧如蘊也沒見過她。而楊家的二姑娘就是楊尤綾了,鄧如蘊猜測以楊尤綾對她的態度,多半是不想同她多說一個字的。




不過這話不好同滕越說,不然又是遮遮掩掩的行事。




鄧如蘊直接點頭應了,“我記下了。”




她這番應答算得得體,滕越看了她一眼,嗓音才略作溫和。




“先生對我恩重如山,黃老太君又是常年禮佛、積德行善之人,只盼此次壽宴一切平順才好。”




滕家是靠滕越這幾年在外拼殺才真正立住的,在西安府的根基尚淺。




如今朝堂,小皇帝繼位才四載,又是個愛玩的性子,朝中大事由顧命大臣來保倒也罷了,偏皇上信重身邊的大太監,幾年的工夫,這位大太監已經權傾朝野。




順者昌,逆者亡,有了這位大太監執掌無上權柄,下面的人若是毫無根基之輩,要麼就得攀附於他坐等飛昇,要麼就只能被生生踩在腳下埋進泥裡。




滕越並不想攀附什麼權貴扶搖直上,但也得穩住自己的根基,以免被這股歪風邪氣殃及。




... ...




這晚男人歇在了柳明軒。他來了鄧如蘊反而頗多不便。




秀娘小聲告訴她玲琅到了晚上又有些發熱,可鄧如蘊看著坐在房中看書的男人,她今晚不便去跨院裡抱孩子睡覺了。




她吩咐了些藥讓秀娘給玲琅服下,看著時候不早便也同滕越一道洗漱上了床上。




滕越今晚並沒有旁的動作,但卻見身邊的人好似睡得不太安穩,他習慣了打仗睡得淺,竟發現她一夜起了四次,好似到了天快亮才安穩睡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