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橫亙在初祈身體中間的傷口迅速消失,混亂的深藍觸手爭先恐後擠進身體,房間裡到處都是迅疾模糊的殘影。




池柳掀開眼皮,揉著眉心冷冷看過去,一個瞪大眼睛、赤|裸著上半身的俊美男人便映入眼簾。




他木頭人一般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地上散落著一截肋骨和被撕碎的西裝碎片,很像什麼詭異的犯罪現場。




被吵醒的池柳毫不留情地諷刺:“你是總裁做膩了想去蹲號子體驗生活嗎!”




不是,大半夜這麼擾民有病吧!




回過神來的初祈幼稚地冷下臉:“你以為你——”在對誰說話!




池柳靠在床頭,不耐地丟了個枕頭過去,直接打斷了他:“你既然睡不著的話,來幫我捏下腿。”




小朋友生長發育得很快,越來越顯形的胚胎壓迫身體,他最近越來越容易疲憊了,小腿總是酸的。




初祈接住了枕頭,更加震驚地看著青年:這個膽大妄為的npC知道自己正在命令誰嗎!




“過來,”池柳挑了眉看他:“不然就從我家滾出去。”




初祈覺得自己一定要教訓下這個狂妄的npC!




下一秒,卻已經坐在床邊,將青年的腿撈進懷裡——他只是因為還要留在這裡找機會拿回他的器官!




初祈彆扭地冷著臉,蒼白的手掌卻小心翼翼地覆在溫熱單薄的衣料上、從膝骨處開始按摩了起來。




大手順著小腿肚向下,來到白膩漂亮的腳踝,那裡微微泛著腫,初祈的指摩挲著青年凸起的踝骨,一種陌生至極的心疼在身體裡氾濫。




他面上浮起一種無措的茫然:到底為什麼,他的身體怎麼總是因為這個npC變得很奇怪!




池柳覺得很舒服,於是靠在床壁上閉了眼睛假寐,手掌放在腹部,溫柔地安撫著正在沉睡的小朋友。




潔淨的月色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在池柳漂亮寧靜的臉上,初祈看過去,恍若覺得青年微顫的眼睫像輕盈美麗的蝶。




初祈像只被蝶引誘的大貓,情不自禁地傾身朝青年的臉靠近,快要碰到時,池柳驀然睜開了眼睛。




他微微一笑:“還是沒想起任何事情,是麼?”




青年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瞳仁像最澄淨的酒液,裡面泛著粼粼月光,熠熠生輝,初祈呼吸一滯,腦海裡劃過模糊的情境,他喃喃道:“想起npC生產的熊玩偶,和一杯酒。”




好想親吻那兩顆眼珠、那柔軟的唇,就像飲下一杯美酒般親吻它們……




池柳沉默一瞬,輕笑出聲:“準確說,那是一杯長島冰茶。”然後,這個喝下烈酒的男人戴著熊頭套對他耍酒瘋。




池柳纖長白皙的指撫上男人俊美的臉頰:“還想起別的什麼嗎?”




初祈隱在陰影中的身體部位蠢蠢欲動,邊緣漸漸模糊,彷彿有什麼怪物即將破體而出,他的瞳仁裡泛著自己毫無察覺的深情:“禮物……”




他終於想起




,那座被他壓縮進琥珀罩子帶回休假世界的宮殿,是一件禮物。




初祈拼命回憶著自己去取這件禮物想將它送給某個人時的心情——那模糊又熱烈的情緒在身體裡回潮,甚至讓他有些暈眩。




池柳疑惑地皺了眉:“什麼?”什麼禮物?




初祈卻已經佔有慾十足地吻住了他。




“唔……”




池柳被抵在床壁,整個身體都籠罩在男人高大的身影下,他的鼻腔口腔填|滿了某種冰冷的異香。池柳渾身都軟了,連骨頭在泛著麻,陌生的熱意自尾|椎升起,他垂在身下的手緊緊攥著薄被。




“月份已經夠了,”一吻結束,池柳紅著臉,連修長脆弱的白膩頸項都泛著紅,他的前額抵在初祈的額上,輕|喘著輕聲道:“現在做那些,不會傷害到寶寶……”




初祈覺得自己要瘋了,好香,這具溫暖漂亮的身體好香,連靈魂都泛著誘人的馨香……




他很想……將眼前的人類立刻拆吃入腹,可又和食慾全然不同。




不是食慾,那又是什麼?




幾乎被欲|望填滿的瞳仁裡浮起幾分茫然,初祈歪了頭,問了一個讓日後的自己回想起時只想自殺的蠢問題:“怎麼做?”




一瞬詭異的沉默。旖旎消失得一乾二淨。




池柳:“.…..”呵呵。




現在回想起來,第一次的時候這傢伙就什麼都不會做吧!現在失憶了,又來?!




他無語地看了眼天花板:啊真希望他們家小朋友不要在蠢這方面遺傳太多他爸啊!




池柳一把推開了男人,利落地躺下重新鑽進被窩,沒好氣地道:“不怎麼做!”




快要僵化的初祈:“.…..”




回過神來他不可置信地瞪著床上已經背對他的身影:這個npC是不是在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