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畫大餅

 不得不說，知爺莫若孫。 

 雖然是惡意揣測，但楊巨常的心思卻真被她猜得八九不離十。 

 他對慕容氏確有計較，慕容氏不缺武功、不缺錢，唯獨缺的便是一顆爭霸天下的頭腦。 

 而缺頭腦的人最喜歡什麼東西？ 

 當然是大餅！ 

 他楊巨常把未來幾十年將要賞給慕容家的大餅，一早就全畫好了。 

 為了維護忠心，他丟出了第一個大餅，道：“慕容博。你知道這天下除了遼、宋、西夏、大理、吐蕃五大國以外，還有哪些國家？” 

 慕容博略一思索，道：“老奴見識淺薄，只知道南方有安南國，北去有高麗國，東出海有東瀛、琉球國，向西南有天竺、蒲甘諸國，向西北則有龜茲、大食諸國，及八方各小國。餘實不知，還請神侯教我。” 

 楊巨常道：“吾少時曾仿效老聃求道，西出函關，欲以雙足丈量天下。向西而行，穿大漠，淌沼澤，渡大洋，夜觀兩極，日測兩儀，一共歷時七年零八個月，計算經緯，不曾回過頭。直到向西再渡重洋時，你們猜我到了哪裡？” 

 眾人聽聞神侯年輕時有此壯舉，心中都是大為震撼。 

 此時聽到提問，都是面面相覷。 

 慕容博道：“老奴才疏學淺，我猜是天涯海角？” 

 楊巨常道：“不。我又回到了宋國。” 

 “啊！”王語嫣一聲驚呼，道，“天文地理之學，蓋天說與渾天說爭論不休。若是這麼看來，你繞了一圈沒走到終點，反而又回到起點，可見地如雞子黃的說法才是對的了。” 

 她方才聽得入神，此時不自覺地說起話來，口氣全沒有半點尊敬。 

 不過她一派天真，神侯不見慍色，微笑道：“你說的不錯。” 

 慕容復心中不由對王語嫣生出了一絲芥蒂，惱恨她搶了自己風頭。 

 原來慕容復頗為憤青，自以為大燕皇裔，不願意學漢字，更不願意讀漢書。 

 卻又不得不學習漢人的韜略，因此帶看不看，對一些於復國無益的雜學並不上心。 

 王語嫣卻不同，為了討表哥歡心，從小博覽群書，武學雜學，少有不知。 

 方才神侯提問時，慕容復腦中空空，什麼也說不上來，但王語嫣無心之中卻能脫口而出，吸引到神侯的讚賞。 

 楊巨常繼續說道：“這七年零八個月，我遊歷西方諸國，見識人文習俗，觀測山川地貌，方知天下之博大，中原亦不過一隅。 

 噫。我華夏雖文明興旺，然以世界之中自居，亦不免有夜郎之嫌。往回鶻再西，有伊斯蘭教國，塞爾柱諸部，統稱大食；再西，有拜占庭國、法蘭克國、神聖羅馬國及小國無數，共有源流。再渡遠洋，則有殷商遺民諸部所居大陸，吾謂之東勝身洲。 

 其諸部多以漁獵為生，文字不興，然土地之遼闊，物產之豐厚，更甚我中原十倍。吾所踏土地皆是未墾之肥田，只靠天地自給，已可養活萬萬人口。” 

 神侯道此奇聞，已經將眾人聽得目瞪口呆，只是西方諸國也就罷了，唐宋與番邦多有往來，色目人、崑崙奴之流也不是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