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大膽 作品

第七百六十三章低級錯誤

 夏竦淡定得不能再淡定,要是其他的時候他被正相賈朝昌這樣攻周不死也要脫一層皮,但是今天不同,今天他的底氣實在是足,在官場爬摸滾打數十年,第一次這麼有信心戰勝眼前這個強大的敵人!

 “凡事都要有個證據,如果臣真如賈大人說的這般大逆不道,無須官家動手,臣願自戕於大慶殿之內!”

 賈朝昌將那封私信高高舉過頭頂道:“這是京東路鄆州府李立的奏書,還請陛下詳閱!”

 小黃門降階接過賈朝昌送呈的書信,趙禎壓根就不想看!

 這還看個屁啊,別人不知道夏竦去京東路做什麼他還能不知道,這哪裡是去索賄謀反的?人家夏竦苦心孤詣千里迢迢跑到山東不就是為了給自己心心念唸的女人一個合理而體面的身份,這事整個朝廷上下就自己夏守恩然後還有這位‘風燭殘年’的老臣知道,賈朝昌他知道個屁!

 這信上寫的字趙禎壓根不感興趣,如果今天替他賣命辦事的夏竦被他給真砍了,以後誰敢給他再找姑娘再給他辦事?不是因為他是官家就可以亂來,正是因為他是官家更不能把自己的招牌給砸了!

 梁川?

 趙禎看到這個名字腦海中突然想起了沈青衣那個女子。只是少了那一份衝動與執拗,男人果然是善變,走出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就是擁有另一段感情。

 他記得幾年前的那個雪夜,他獨自縱馬出城一直到城西的一戶人家裡。那時候是第一次認識梁川,這個人性情古怪但是絕不像這書信當中所描述的那樣跋扈。

 有沒有受賄索賄這事暫且先放一旁,梁川去山東是夏竦受意,這裡面多少有夏竦的意思,夏竦替自己辦事盡心盡力,一路上這些地方官給他一點尊重倒也不是說不過去,不至於這麼大動靜吧!

 再說了,替自己辦法自己去梁川的稅?這釜底抽薪也不是這麼用的。信上的事一件件看下來,趙禎反倒覺得有幾分對不夏竦,這麼棘手的事難為夏愛卿了。

 至於謀反一事,梁家莊自己也去過,梁川手底下早就有一批人,這些人哪裡能成什麼氣候,不過就是一幫鄉野村夫罷了,權當是個團社義保之類的莊園,他們要是能算得上謀反,那大宋朝的天下早換了姓氏!

 退一萬步講,此去京東路數千裡,總不能讓梁川自己一個去護著那呂一來汴京吧!

 趙禎掃了一眼那些個字,全是空口白話,一點真憑實據也沒有,把信往黃門手裡一塞,便問道:“柳平被殺一案鄆州府查清了?”

 這麼混亂的情況下難為趙禎這個明天子還能保持清醒,眾人皆醉他獨醒,一句話出口說得滿堂皆驚。

 賈朝昌只是收到了鄆州知府李立的私信,信中全是對梁川的不滿之辭,可是卻沒有半句對於這些事實的定性與實據所出。賈朝昌倒也是急於扳倒夏竦給急糊塗了,思維讓李立給帶著走,先入為主地也以為那鄆州教授柳平就是梁川所殺!

 畢竟梁川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汴京城中也是有不少的說法,這人極為貪財,據說大錢小錢什麼錢都賺,雁過拔毛不為過,還有點囂張,一般的人還不放在眼裡。他去京東路要是不趁機大撈一把,就對不起他這一趟遠行。

 自己需要什麼證據,人往死牢裡一扔,要什麼證據都能從那嘴裡撬出來!死人都能畫押!他怕什麼!

 投靠自己的那個柳三變也說,梁川這人在興化之時就是個市井無賴,仗著手中有點小勢力經常為非作歹,早些年就把鳳山當地里正的親戚打殘,後來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免於刑罰,現在有夏竦這座大靠山,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不過眼下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

 趙禎一問賈朝昌自己啞巴了!

 “呃。。回官家。。鄆州府還在偵辦此案。。”他總不能說是自己猜的吧,二一推作五先推給鄆州府,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滿朝譁然!

 平頭百姓誣告陷害尚且要治罪,這當朝宰相竟然沒有查證好事實經過就張口便來,這不是拿公信當兒戲是什麼?

 不少御史臺的官員當場就看不下去跳出來指責賈朝昌的言行,他們雖然怕賈朝昌報復,可是上級隨意汙衊下級的風氣要是擴散開以後倒黴的只會是他們這些做下級的,今天的夏竦可能就是明天的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出來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

 “賈大人你手頭沒有實證就這麼詆譭朝庭命官依率又該當如何?”

 眾人也不傻,今天的風向大家都算探明白了,一致全是向著夏竦的,就連官家的態度也不想拿夏竦怎麼樣,只有賈朝昌這人一意孤行逆風行事,平日裡與賈朝昌親近的幾個官員也沉默了!

 按他的估計要是今天自己就放出來一個風聲,他身邊的得力干將都會站出來為他羅織一下樑川平日的惡行,官字兩個口,先把梁川塞到刑部大獄裡還怕他不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