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歌 作品

第 43 章 師孃(8)

  這簡直是致命問題,照理說,正確答案應當是好好哄一鬨面前溫柔體貼的情人,說些好聽的,教他高興。

  但是高冷的謝雲霽和溫柔的謝雲霽,問他想要選哪個……

  殷無極思忖片刻,笑道:“師尊冰冷傲岸,宛如臘月冬雪,高高在上,我一想到他,喜歡的身子都軟了。師弟溫柔體貼,似三月春風,說話還好聽,被師弟寵著,舒服的都不想離開了。”

  謝景行:“……”

  “至於應付不應付的來……你管我呢?”師孃笑吟吟的,卻是浪的飛起,“當然是選擇都要。”

  他挑起下頜,緋眸裡蘊著醉人的情愁,“誰不要本座,本座就去找另一個接盤。以本座的身份容貌,難道還找不到情人了?小師弟,是不是太看不起本座了?”

  似乎是不肯在與謝雲霽的博弈中輸掉,他支起身,在謝景行的目送中走出門,他的背影挺拔,又倏爾回頭,道:“我去找亡夫了,師弟難道不送送我?”

  謝景行負手而立,心比劍還要冷,暗自冷笑想:你還想去找哪個亡夫?

  可他腳步卻不自覺地動了,將大氅披在殷無極身上,又攏了攏他的長髮,溫柔細緻地替他打理好儀容。

  “怎麼,替師尊滋潤了我這麼久,又要親手把我送走,小師弟啊,你是不是很不開心?”師孃低下頭,呼吸拂在他的耳畔,反覆刺激他。

  “陛下既然以師尊遺孀自居,就得守點規矩。”謝景行面無表情地側頭,一副冷淡模樣,“不要勾引徒弟,影響不好。”

  “你還訓我啊。”殷無極挑眉,握著儒門君子素白的手親了親,又抽離,輕聲笑道,“送我去奔向別人,你有這麼心胸寬廣?”

  殷無極確實要去確認一下,那個一閃而過的師尊身影,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走了。

  謝景行故意放走的。

  溫文爾雅的儒門君子在院門下站了片刻,確定他的身影已然走遠,才從容返回院落中。

  卻見天魂已經盤膝坐在廊下,膝上放置著山海劍的虛影,沉默的像是一尊冰雕雪刻的神像。

  聖人天魂“看”向他,無語凝噎:“……會玩。”

  謝景行溫雅地點點頭:“就當你是誇獎。”

  天魂轉移話題:“合魂嗎?”

  謝景行:“合。”

  現在他封存的記憶基本都想起來了,還有部分寄存在天魂那裡,連同失去的修為。這顯然是當年飛昇時留下的後手。

  若要合魂,當然要把殷無極支開,畢竟還是有幾分危險的。若他還在身側,恐怕是要哭的厲害。

  謝景行確實沒說錯,當他開始合魂時,確實是不能替殷無極開門的。院落原地封閉,被紅塵卷徹底隱匿,一下就持續了三天三夜。

  當謝景行重歸聖人道體,打理好自己後,再度打開私塾的門。

  他果不其然見到了楚楚可憐的小師孃,一身玄衣,裹著離去時給他披上的大氅,久久地等在門口,神情近乎死寂。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之前是被師尊誆騙走的,這從頭到尾就是個局。

  等到他去找那天魂,卻一無所獲時,再轉身想要回去看謝景行,卻發現整個院落都隱匿起來,原地有著結界,他進不去。

  他也不敢貿然打破結界,這樣指不定會壞事。

  於是,他苦苦守在門口,像是被拋棄的流浪小狗,等著主人看他一眼。

  謝景行掃過去,見到殷無極眼底的亮光,他好像有些情緒失控,三步並作兩步,想要伸臂抱他。

  謝景行卻倚著門,淡笑道:“師孃不是去找師尊了嗎?怎麼,是師尊不要你,才回來找師弟了?”

  殷無極愣了片刻,看著怎麼看都是聖人修為的謝景行,惱道:“謝雲霽,你明知故問!”

  他語氣一轉,冷冷道:“別崖既然另有情郎,何必再來找吾,找你的小師弟去。”

  郎心似鐵,淡漠冷酷,小師孃不知所措。

  見他在原地團團轉的模樣,謝景行似笑非笑,輕撫他的臉頰,道:“別崖真是壞孩子,師尊死後,又不甘寂寞地勾引師弟,一旦見到亡夫回來,又拋棄師弟去找……現在,尋不到人,又想起師弟的好了。”

  “不都是你,有什麼不一樣嗎?”殷無極垂眸,試圖扮可憐。

  “你失憶的時候,我折騰你一下,也是應該的,誰叫你拋下我這麼久……謝雲霽,別太小心眼了。”

  “吾很寬容,從不小心眼。”他笑了,卻是超級在意,“畢竟,我可是在別崖口中,拋妻棄子去飛昇啊。”

  “……”殷無極也知道,這“師孃”的身份本就是假的,只是當時謝景行不明所以時的附會,他就順水推舟的認了下來。

  他和謝雲霽雖是情人,卻並非道侶。

  他忽悠著小師弟上了床榻,勾著他什麼都做,還要把這個師孃與徒弟私通的鍋扣給他,顯然有種仗著自己有記憶,力量強,就白般玩弄他轉世的嫌疑。

  謝景行轉身進門,小師孃亦步亦趨,追著他的腳步。

  “謝雲霽,你站住。”殷無極非得教他說個明白,連忙疾步走去,“你不準不要我,你什麼都拿了,得負起責任來。”

  “再說了,你不也樂在其中。”他眼眸波光流轉,“師孃不香嗎,不軟嗎?這種感覺不禁忌,不刺激嗎?你喜歡的很呢。”

  待到進了屋內,融融的暖。謝景行轉身,握住他的手腕,語氣淡淡。

  “既喜歡高高在上的師尊,又放不下溫柔的小師弟。別崖這般貪心不足,可是要遭殃的。”

  “既然兩個都要,那麼就得試試看,別崖吃不吃得住了。”

  他把師孃的手腕扣在了床邊,用玄鐵銬住,傾身微笑。

  “你說是吧,師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