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歌 作品

第 21 章 追妻火葬場(3-5)


                 (3)

  什麼樣的生活,會比攜美隱居南山,漁樵耕讀來的更舒心?

  天問先生用親身體會證明了一點,沒有。

  他帶著私定終身的未婚妻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山下古鎮隱居,一邊等待鄉試,一邊過著神仙眷侶的日子。

  夜讀時,謝衍讀書,美人挑燈,有紅顏相伴身側,素手調羹煮茶,漫漫長夜也不再冰冷。

  雖然兩人還未結秦晉,分房睡。但山間清寒,哪怕他奢侈地設下四季如春的陣法,他家小美人也太嬌弱了些,經常會覺得冷。

  所以,殷別崖總是跑到他房間,楚楚可憐的模樣,說自己睡外間就好,不給他添麻煩。

  “想離先生近一些。”殷別崖扯著他的儒袍,搖了搖,語氣帶著一股清新的茶香,但是偏生有人就吃這一套。

  “要是每天一睜眼,就能看見您,我該有多幸福。”

  “……”他的確很吃這一套。

  本該打坐修行或者夜讀的晚上,最後還是被未過門的嬌妻纏住了,要麼是讓他講睡前故事,要麼就是要求他哄著睡,更有甚者,還會要求他留下作陪,哪怕一夜不熄燈也無妨。

  對,完全的發乎情,止乎禮。

  雖然他們都已經私奔了,互稱“卿卿”與“先生”,住在一處,但謝衍到底還是個正派的君子,平時最親密的舉動,頂多也是輕輕攬住對方的腰,抱在懷裡安慰罷了。

  但是他家小嬌妻似乎是天生就來克他的,從一開始的拘禮不敢接近,到扯袖子,到要抱要背的,再到像個小尾巴粘著他,偶爾還靠在他身上淺眠,讓他嚴謹的白衣一團亂。

  “又掉下去了,真拿你沒辦法……”謝衍一手拿著書,一手調整著靠在他懷裡的小美人的姿勢,語氣不冷,反倒是有些溫柔。

  謝衍讀書最喜靜,這是幾乎苛刻的禁令,仙友們都知道,在他專心讀書時打擾他,天問先生會發脾氣。

  可誰也不知道,規矩是用來破的,只能約束他不在意的人。

  就算殷別崖在他讀書時滋兒哇,整出各種各樣的花活兒,他也脾氣好到離譜,時不時應和一聲。

  “先生,謝先生。”把作死無極限當做信條的殷別崖,反覆地踩著他的雷點蹦迪,伸手攀著未來夫君的脖頸,吹了一口氣,“夫君,您為何不敢看我,難道書比我還好看嗎?”

  殷別崖使勁渾身解數釣著看似清清冷冷的先生,熱情大膽,羞澀含蓄,什麼樣的心計都使了出來。

  而他的年輕師尊雖說覺出幾分他的小心機,卻寵著,慣著,裝作沒看見。

  在謝衍看來,他的心計不過是年輕夫人為了博得夫君的寵愛,是柔弱無害的生活調劑。

  謝衍頓了頓,失笑,怎麼他還在和書爭寵。

  於是他倒扣下目前還殘缺些許重要段落的《洛神賦》,把他近些天十分感興趣的上古魏晉詩歌,毫不猶豫地放在腦後。

  他輕撫窩在他懷裡的美人臉龐,“有了卿卿,書中顏如玉,當然不再重要。”

  山腳下的小鎮遠離世俗喧囂,若是旁人來看,這對新搬來的夫妻,相處完全是少年相知,如膠似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有人還在虛掩的門縫裡見過,白衣的書生坐而撫琴,他貌美的夫人身著羅裙,在院中翩翩起舞。

  哪怕是去市集上買東西,也都是兩人一起,書生牽著夫人的手,走在喧囂裡,是親密無間的愛侶。

  但是誰也不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

  天問先生接了一封通訊,裡面是仙門的招賢令,上面寫著:仙門某地叛/亂,與魔道勾結,需要除惡務盡,希望天問先生謝衍能夠擔當起統領重任。

  而另一側的魔道帝尊,卻是展開手中的信,那是他以魔尊身份來到這個時間線後,投靠向他的勢力的求援,上面赫然寫著:我們的心腹陷在仙門腹地,為仙門叛/亂者裹挾,希望尊上出手相助。

  正是春好,兩人各自收完信,隨手一捏焚燬。

  “夫君想吃點什麼,酥酪如何?”殷別崖捋起袖,身著荊釵布裙,洗手作點心,“看書累了嗎?不如看看我。”

  “嗯,看卿卿。”謝衍自背後抱住他的腰,一向端正的君子,此時卻溫柔卻剋制地在他發上落下一個吻,道,“比春光更勝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