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合法睡覺

    盛明稚這才回過神,被盛旭說的有點尷尬。

    既然陸嘉延跟他哥在一起,那剛才他打電話跟他哥大吵特吵的無賴樣肯定也被聽見了,少年頓時覺得前所未有的丟人。

    只不過盛旭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人,盛明稚也不服氣:“我先看見他不是很正常嗎。人群中大家都會先看到帥哥的。”

    他想了下,覺得理由還不夠充分。

    氣死人不償命地補充:“而且理論上來說,人的視線都會先看到個子高的。你太矮了,我沒看到你很正常。”

    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盛旭被他給氣笑了:“我不帥嗎?”

    盛明稚遲疑,頓了下:“不吧。一般般。就,大眾臉?普男?”

    盛旭“哈”了一聲,繼續找茬:“還有我哪裡矮了?我能有你這個矮子樂矮?”

    這一句直接戳到了盛明稚的雷點,他猛地提高聲音:“我怎麼矮了?十五歲有一米七已經很高了,而且我還年輕,還能長。你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心底善良一點,攀比心怎麼這麼強?你不要比不過同齡人就來欺負小孩行嗎。”

    “行。”盛旭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冷颼颼道:“那你讓你又高又帥的嘉延哥給你搬東西吧。您王子殿下的東西太高貴,我這個普男不配。”

    盛明稚:……

    盛旭說完還真的撂擔子不幹了,把臥室的電視打開,翹著二郎腿悠閒地看著電影。

    剩下盛明稚尷尬無比的站在原地,他看了眼陸嘉延,對方似乎在回微信,沒看他。

    唸了大學,陸嘉延的朋友應該更多了。

    盛明稚知道他高中的時候就很受歡迎,而他唯一跟陸嘉延共同認識的人,就是他哥。

    他這才想起跟陸嘉延打招呼,搜腸刮肚半天,硬是擠出了幾個字:“嘉延哥,好久不見。”

    陸嘉延回微信的空隙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冷淡地恰到好處。

    然後空氣就直接尬住。

    盛明稚心裡一空,說不上什麼滋味兒。

    四個月不見,陸嘉延跟他好像變得更不熟了。

    他猶豫了會兒,還沒有那麼厚臉皮。

    讓一個外人來幫自己搬東西。

    沉默半晌,盛明稚賭氣不跟盛旭講話,自己提起了行李。

    誰知道就在他提起行李的一瞬間,手上的重量一空,是陸嘉延幫他提了過去。

    盛明稚感覺自己手指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

    他對盛旭是挺不客氣的,但是對陸嘉延莫名有種尊敬。

    大概是對方總是清清冷冷,看上去像朵高嶺之花。

    跟他哥那種開的又騷包又紅豔豔的大喇叭花有著天壤之別。

    盛明稚侷促地開口:“嘉延哥,我自己來就行。”

    “那怎麼行。”陸嘉延聲音清冷,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起了手機,輕笑聲:“我要是不幫你搬東西,你不是白誇了嗎。”

    他頓了下,道:“我們大人不佔小朋友的便宜。”

    盛明稚被他一句小朋友說的尷尬無比。

    低下頭,眼神卻不小心瞥見陸嘉延一截手腕,戴著一條細細的髮圈,墜著一顆小草莓。

    他的目光凝滯了一瞬。

    夢境到這裡戛然而止,盛明稚從夢中被驚醒。

    夢裡的陸嘉延還保持著少年時代的冷淡脾氣,時隔多年都讓盛明稚記憶猶新。

    所以物以類聚這句話是有根據的。

    陸嘉延就是跟他哥在一起混太久了,所以才會越來越嘴賤,每次都能精準的踩到盛明稚炸成一片的狐狸尾巴。

    他醒來後口渴的要命,一看時間,自己才睡了半小時。

    大概是晚上喝了太多酒,杯子裡的水被他喝完了,盛明稚只好穿上拖鞋下樓接水。

    到了中島臺,他猶豫了一下,拉開冰箱門,兌了一杯蜂蜜水。

    不知道為什麼,夢境中的陸嘉延莫名跟今晚的陸嘉延重合起來。

    盛明稚忽然發現,雖然他這位便宜的商業聯姻老公又自大又毒舌又嘴欠。

    但也確實幫了他很多忙,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陸嘉延的溫柔似乎都隱藏在重重情緒之下,細水長流,不易察覺。

    今晚上幫他撤掉熱搜,幫他擋酒也是。

    盛明稚回憶起陸嘉延剛才上樓時候的表情,有點心虛。

    陸嘉延看起來好像確實挺不舒服的。

    他猶豫再三,把蜂蜜水放在了托盤內,敲響了陸嘉延的臥室門。

    誰知道,陸嘉延竟然沒鎖門。

    盛明稚一敲,門就自動開了。

    房間裡黑漆漆一片,連個小夜燈都沒開。

    盛明稚愣了下,大概沒想到陸嘉延睡得這麼早。

    輕微的夜盲讓他在黑暗中摸索地格外艱難。

    他輕聲開口:“嘉延哥。你睡了嗎?”

    回答他的只有呼吸聲。

    盛明稚若是這個時候聽覺稍微靈敏一些,就可以聽出房間裡的呼吸聲有多麼不正常。

    那根本不像是一個人熟睡之後發出來的淺淺呼吸。

    更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麼一般,挾裹著濃倦的情.欲,綿長又沉重。

    盛明稚藉著手機微弱的光,勉強走到床邊。

    他半蹲在地上,把蜂蜜水放在床頭櫃,遲疑了下:“陸嘉延,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給你兌了蜂蜜水,放床頭櫃了。”

    說完,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太殷勤了。

    於是盛明稚連忙補充一句:“你愛喝不喝。我走了。”

    說走了,但盛明稚的腳步就跟定在地上一樣。

    自己都紆尊降貴給他端水,遞了個臺階下了,狗男人怎麼還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