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沃 作品

534.主播大廳 【前十挑戰賽已提前結束!】(後續小補)……

“尊貴的頭等艙客人,晚上好,非常抱歉讓這種事打擾了您的興致。”“……”

主播的手僵在了半空,惡毒的表情掛在了他的臉上,看起來分外滑稽,他呆滯扭頭,見了鬼似的看向溫簡言,腫脹狼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驚慌和恐懼。

什,什麼?

頭等艙?

“請問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嗎?”保安彬彬有禮地詢問。

“不用。”

溫簡言揮揮手,輕飄飄說道。

他看向對方,意有所指地說道,“我想,他已經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不是嗎?”

呆呆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幕,那位主播的臉上猶如打翻了調色盤,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接連出現——在遊輪上,船票等級每升高一檔,需要花費的積分就要翻百倍不止。

只要上了船,船票的等級就代表著一切。

和現實世界不同,這裡並不存在所謂“法律”和“道德”。

也就是說,只要在規則允許範圍內,遊輪上的工作人員會無條件、無底線偏向船票等級更高的客人。

不,不僅僅是因為這個。

正因頭等艙船票的價格高昂至極,所以,能買得起頭等艙船票的客人並不多見。

而有這樣手筆的主播…至少也是高級、甚至是頂級!

是他無論如何也得罪不起的存在。

“……是,是,是我錯了。”

主播的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求您大人有大量,請原諒我吧。”

溫簡言再次看向保安,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

“瞧。”

“好了,去帶他治療吧,”他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揮揮手,“用的積分記在我的賬上。”

“是。”保安再次深深鞠躬。

他俯下身,將地上的主播扶起,對方也似乎失去了銳氣,在保安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轉身離去。

“……”長髮高束、金色眼珠的侍者站在一旁,全程都沒說一句話,他注視著那位主播遠去的背影,臉上掠過一絲遺憾的神情。

可惜了。

見到那人離開自己的視線,溫簡言這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差一點。

就差一點,那傢伙就要被殺了。

他確實討厭這種人,但無論如何,對方的行徑罪不至死——雖然自己這次下手確實重了,但至少那傢伙的一條命算是保住了。

一件事解決。

還剩一件。“喂,我醉了,”溫簡言深吸一口氣,他掀起薄薄的眼皮,臉色酡紅,眼底波光渙散,看向自己身邊的“侍者”。

對方扭頭看了過來。

“你,對,就是你。”

溫簡言語氣輕慢陌生,但捉著對方手臂的力氣卻很大,指尖都深掐在了衣服裡。

他深吸一口氣,微笑著,咬牙切齒地命令道:

“你送我去休息。”

黑髮金眼的侍者微微笑了起來,學著剛剛那位保安的腔調,微微俯身,伸手托住了身邊客人的腰:

“是,尊貴的客人。”

*

賭場裡常設私人休息室,只對頭等艙客人開放。

一進房間,溫簡言就立刻關閉了直播。

【誠信至上】直播間內一片哀嚎遍野:

“欸——怎麼就關了?”

“啊啊啊,我還完全沒有看夠!好不容易讓主播喝了勁頭最大的幾種酒之一,結果醉酒的樣子還不讓我們看到,也太不公平了吧?”

“啊啊啊啊,快點開播,沒有真人秀看我要死了!!”

“說起來,你們有沒有發現,剛剛扶主播進房間的那個侍者小哥還蠻帥的?”

“好像真的……”

“是我的錯覺嗎?他看主播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安分的。”

“確實確實,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發現呢!”

溫簡言扶著門,剛剛臉上的迷濛燻然已經徹底消失,他側耳貼在門上,審慎地傾聽著門外的動靜,在確認並無其他人追來之後,才緩緩地長出一口氣,放鬆下來。

他轉過身,向著房間內看去。

身形高大的侍者站在房間正中央,饒有興致地歪頭打量著牆上的掛畫。長長的黑髮高束於腦後,侍者制服整潔筆挺,完美襯托出他的肩膀和腰身。

“……巫、燭。”

溫簡言咬牙。

“嗯?”

對方扭頭看了過來,發出一個疑問的單音。

“你怎麼在這裡?”溫簡言疾步上前,抬手攥住對方的領子,強迫對方彎腰俯身,厲色道,“你是根本沒有聽到我昨晚的話嗎?!”

“聽到了。”

巫燭也任憑對方拽著自己的領子,甚至彎腰配合,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你讓我愛幹什麼幹什麼。”

“……!”

溫簡言猛地收緊手指,對方的衣領在他的力道下變得皺皺巴巴的。你他媽就只聽到了這個?!

“——”

冷靜。冷靜。

溫簡言收深呼吸,閉上眼。

不生氣。不生氣。

人類的臉因情緒激動而變得通紅,酒香馥郁的溫熱呼吸近在咫尺,眼睫劇烈顫抖,嘴唇緊緊抿直成一條線,像是在強忍怒意。

巫燭近距離注視著對方的臉,嗅著對方的氣息,剛剛還十分陰沉的心情一點點重新變得愉快起來。

“放心,”他哼笑一聲,開口說道,“只要我在鏡頭下待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鐘,就沒人能意識到我的存在——無論是夢魘,還是鏡頭對面的那些東西。”

“?”溫簡言睜開雙眼:“怎麼說?”

“意思是,他們雖然看得的到我的臉,”巫燭輕輕握住溫簡言攥著他衣領的手,溫簡言像是被對方的溫度燙了一下,猛地鬆開手。

巫燭雖然遺憾,但還是繼續說道,

“——但是,他們無法將我、和你曾經見到過的我聯繫在一起。”

某種意義上……他模糊了自己的存在。

“當然了,這麼做確實有點冒險。”

最近夢魘對他的追蹤和捕殺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在鏡頭之下,強制干擾夢魘和觀眾的意識十分鐘,這個數字對巫燭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巫燭整整被捉皺的衣領,慢條斯理地說:

“但我也確實有事要做。”

溫簡言一怔,“什麼?”

“下面有東西。”

巫燭垂下眼,指了指地面。

下面?

溫簡言愣了一下,幾乎是立刻意識到了巫燭話語中的含義。

遊輪的地下層。

“等等,你的意思是,遊輪的地下層裡有你想要的東西?”溫簡言眯起雙眼,酒精並未降低他的敏銳,“是你的碎片?”

出乎意料的是,巫燭搖搖頭:“不。”

“那是什麼?”溫簡言露出驚訝的神情。

“我也不確定,”巫燭垂下眼,注視著腳下的地板,“距離太遠了,具體是什麼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