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科學啊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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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陳春陳御史自己的行為,那可能是年輕人亂來一通;但如果是按照秦式風格紙條的指導行事,那就肯定另有深意了。

故而眾人不敢亂說話,又集體陷入了沉思,陳御史又為什麼當眾指出嚴嵩手裡有“翟首輔科舉舞弊的證據”?

而作為話題中心的翟首輔,剛才看到大學士兼禮部尚書張潮出面時,本來還以為,自己死皮賴臉的不肯請辭,終於熬到秦黨出手相救了。

但轉眼之間,秦黨的陳春卻又跳出來,用更具體的“科舉舞弊”來攻擊自己。

這就讓翟鑾再發完怒之後,也不得不思考起來。

陳春趁著別人“發呆”,趕緊將掉落的紙條撿了起來,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衣袖內。

再環顧四周後,陳御史還是對翟首輔大聲道:“下官再次勸說翟閣老,一定要三思!不是每個人都像下官這樣,以忠厚之心待人!翟閣老如果執迷不悟,或許會有大禍啊!”

眾人一時間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就看你陳春剛才的表現,哪點忠厚了?

但聽在翟首輔這個當事人的耳朵裡,彷彿別有一番內涵,似乎在暗示著什麼,這意思是有人不忠厚?

主持人許天官大概覺得留給眾人的思考時間足夠了,就重新開始了,對嚴嵩問道:“陳春說嚴閣老手裡有證據,是真是假?”

嚴嵩還沒琢磨明白陳春的意圖,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應該承認還是否認。

就在這個時候,當事人翟鑾卻站了出來,對許天官說:“不必再繼續問詢了!就按照陳御史所言,我主動辭官,以化解朝堂紛爭!”

眾人聽到這裡,大都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翟首輔知道主動辭官就好辦。

本次“政治危機”的最大症結,就在於首輔翟鑾不肯主動辭官,堅持賴在位置上不走。

如今翟鑾辭官,那僵持的局面就解決了一大半,剩下無非就是走流程,嚴閣老晉位首輔,再增補一個大學士。

當即就有些人感到了好笑,嚴黨裡裡外外的折騰了半天,最後翟首輔卻是被秦黨的人勸退的。

如果這能稱作“業績”,是不是一大半要算在就說了幾句話的陳春身上?

當然,在場的高官沒有傻子,笑完了後,忽然也都回過味來了。

為什麼陳春先提出了“科舉舞弊”,然後又“好心”告訴翟首輔說,嚴閣老手裡有證據?

陳春的真實意思就是告訴翟首輔,如果你還不辭官,嚴閣老就會拿實證來羅織你,你很有可能成為階下囚!

與其那樣,不如主動辭官落個體面!

按照不搞政治追殺的官場規矩,主動辭官代表著結束一切因果,抵消所有罪名了。

翟首輔作為當事人,最早聽懂了這層意思,所以才會畫風大變突然就辭官了。

大多數旁觀者們醒悟的比較晚,這時候才想透徹點,只能感慨廟堂人心算計實在奇詭莫測。

這到底是秦黨把翟首輔勸退了,還是嚴黨人把翟首輔逼走了?

但無論如何,他們大多數人真是參與了個寂寞,在自己看懂形勢之前,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就是還有一個謎團沒得到解答,秦黨到底圖什麼?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個問題連嚴嵩也沒有想通,但他已經顧不上想了。

反正對他而言,只要翟鑾辭官了就不是壞事,首輔位置已經近在遲尺了!

集議要繼續,甚至接下來的議程更重要,推舉新大學士,以及新首輔出現。

張潮對主持人許天官說:“做事還是先難後易,首輔之事不用著急議論,還是先請諸君推舉新的大學士!”

嚴嵩心裡很著急,但他卻無法反駁張潮。

即便作為首輔唯一候選人,按照政治道德,他也不能公開表現出這種“熱衷”。

所以只能按捺住情緒,先把新大學士人選敲定。

本來許天官是新大學士的第一人選,但剛才許天官已經明確表示不願意入閣,所以要另外推薦人選。

秦黨很快就提出了人選,乃是原詹事府詹事、現禮部左侍郎張璧,一看就是早有準備。

又是陳春陳御史開口道:“翰苑詞臣慣以年資為序,張少宗伯久在詞林,勤修好學,該當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