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輕 作品

第666、667章 幾度歲月幾多愁

    習慣了目前學業輕鬆、有飯吃有暖和衣服穿的狗娃,現在突然讓他每天多寫十頁字,多唸經半個時辰,晚上還要去經義堂學習經文奧義,抽不出太多時間與夥伴們瘋玩了,狗娃覺著很委屈,屁股坐不住又不得不照辦。

    混底層討飯出身的他,老早就明白一個道理,想要不被人欺負,就要多拉攏些幫手。

    鄉下的說法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他收了那麼多小弟,在清正別院威風得緊,不受別人欺負的同時,打了幾次群架,即使那些

    有修為在身的學徒也不敢惹他。

    他以自個心眼揣度出是山長要收拾他,應該是有遭了他欺負的小人告惡狀的緣故。

    說好了小孩間的事情不告訴大人,別讓他知道是哪個孬種,氣死他了。

    更讓狗娃鬱悶不樂的是以前的小弟們,從這兩天開始一個個都不和他玩,見他走近一窩蜂散開,生怕沾染了他的背時黴氣,讓他好生體驗了一把「樹倒湖孫散」的人世間淒涼。

    十月進入初冬,天黑得早。

    在訓堂寫完最後一筆,吹乾墨字,外面天色將暮,將厚厚一疊紙張捧著送到隔壁的授課道長

    公房桌上,用鎮紙壓著以防過堂風吹亂。

    公房內沒有道長在,狗娃眼睛咕嚕嚕四處掃過,看到另外一張桌上擺放的一疊經義考卷,第一張左下角寫的「葉為隱」名字,他心頭湧起無名的火氣。

    第四批學徒有兩百餘人,目前晉級化悉境的有七十多人,算是提前成為了仙靈觀的正式弟子。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七十多個優秀學徒自成一派,走得比較親近。

    他拉攏的都是學業處於墊底的學徒,鬧,坐不住又不安生於功課的傢伙,他是沒辦法,不完成道長佈置的功課,到時告到觀主老爺耳朵裡,他吃不了兜著走會被趕出山門討飯。

    葉為隱便是七十多名優秀學徒裡的佼佼者,今年有十三歲了,長得個頭高壯,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這個還沒學習功法的半路學徒。

    差生學徒和優秀學徒之間涇渭分明,各玩各的,互不干擾。

    狗娃覷一眼門口,他飛快拿起桌上擱著的毛筆,「蹭蹭」幾下,將卷面幾處位置塗抹好些半乾墨水,麻利地把第一張卷子塞中間去,還用手往下使勁壓了壓卷子,腳底抹油立刻離開房間,出門往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這邊。

    看著場坪上追逐嬉戲的熱鬧景象,狗娃獨自落寞往走廊另一頭走去。

    以前的夥伴看見他了,裝著沒有看到,更別說招呼他一起玩耍。

    往常吃晚飯前的這段空閒,是他最喜歡的快樂時光,山上山下呼朋喚友到處活躍,哪會像現在這樣形單影隻,讓他又回味到了以前在鄉下討飯連狗都嫌的悽慘光景。

    來到大門處,扭頭看到觀主拾階而上。

    狗娃慌忙想往邊上躲開,屋漏偏逢連夜雨,他擔心觀主老爺知道他的劣跡,將他提前開革出山門。

    他可是親眼看到有一名學徒因為連續三次小考墊底,加上幾次違反山門規矩,被山長當眾開除,前來求情的家長跪在山門牌坊外磕頭苦苦哀求,將不懂事的學徒揍個半死,也沒能讓鐵面無情的山長收回成命。

    「張玄安,你是不是做了虧心事,跑甚麼跑?」

    張觀主笑著叫住縮著脖頸往門柱後躲的小傢伙,第四批學徒也因為狗娃的到來,暴露了許多問題,在掌律堂的操評冊子裡,懂事勤奮者脫穎而出,好逸惡勞不求上進者,竟然比往屆多了不少。

    狗娃就是那匹害群之馬,也或許是丟進塘裡的一條野生鯰魚吧。

    攪得池塘裡沉渣泛起,更能看清學徒們的心性。

    心性不堅定畏難偷懶者不宜浪費宗門資源,這不是讀私塾考科舉,一次不成,還能下次奮發從頭來過,年歲大點或許就懂事了。

    修行沒有回頭路,只爭朝夕。

    「見過觀主,弟子沒做虧心事,剛剛沒看清是觀主,失禮了,觀主見諒!」

    狗娃恭恭敬敬拱手躬身行禮,說話有板有眼很有禮節,他從海島到靈寶觀,再到大安繁華都城玩過,見過大世面,覷見觀主臉上笑容不像是要開革他的前兆,心頭大定,看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