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七十八章 彼岸何遙!(請假補更2/8)

    姜望在妖界為回家所做的努力,已經不必再贅述。

    他想象過無數次,要如何鋪開回家的路。

    但每次都只開個頭,就已經被打斷。

    流亡妖界近半年,漫長得像是已經度過了半生。

    想盡了一切辦法,竟然一次真切的希望都沒有觸碰過。

    直到這一刻,才在行念禪師的無上神通之下,真正看到了回家的渡船!

    這讓他如何不激動?

    在這等待回家的間隙裡,他在心中已經想過很多種開場白,要如何同行念師伯打招呼。

    行念師伯若是問,這個師伯,從哪裡論。

    首先要說道說道,天下佛門是一家,咱可是懸空寺的貴客,須彌山總也不好不待見?

    苦覺大師您可識得?他是您的晚輩,您可能不熟。

    不要緊,懸空寺往上追朔,還有個五百年悟性第一的觀衍大師!

    以字輩而論,懸空寺的‘觀’字輩,對應的是須彌山的‘得’字輩。

    所謂‘了玄慶寂得明行,照永普真濟世願。’

    這須彌山的字輩我可沒記錯吧?

    那觀衍前輩,還算是您的師爺爺呢。

    觀衍大師有一發妻一對,他老人家還俗了我稱呼為婆婆。

    以此論輩,我應該叫您一聲師兄。

    您德高望重,歲月經久,我哪敢與您同輩!

    便降一輩,叫您師伯,您看如何?

    您要是不滿意,還可以再論…

    怎麼樣,同在異鄉為異客,一起回家嗎?

    大師,我捐香火錢也行的!

    我有一個好友,那是非常有錢。

    您若能帶我一程,一座寺廟也捐得!

    “大師好手段!”

    被打得狼狽至極的蛛懿,忽然間拔下了她的髮簪——那只是一道虛影,卻在這時候,有了真實的銳意。

    “只是……知聞鍾你也想帶走,不老泉你也想帶走,是否太貪心?”

    她倒握髮簪,奮力一劃!

    “吾名以天息荒原之主,藉此域力,留他一步!”

    此刻,這代表著神霄之地與現世距離的天塹,只在一步之裡。天風肅烈,天河呼嘯其間,知聞渡船正揚帆。

    但隨著蛛懿的髮簪劃上,在天塹之後,又現一天塹。

    一步之遙,便拓成了天地之隔。

    那天塹又周折迴轉,直接將行念禪師圈在其間。

    那天塹又周折迴轉,直接將行念禪師圈在其間。

    似於法家,畫地成牢!

    在這場神霄之局中,蛛懿還有一個最大的優勢——神霄之地這一次放開的門戶,位在她的主場。

    她為地主,享有地利。

    若非一開始就被行念禪師算計,顛倒因果,調換真壽,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十不存一,當不至於有現在這般狼狽。

    此時她遙遙調動域力,刻畫天塹囚牢,也當得絕巔手段。

    但行念禪師只是佛眸一轉,在過去和未來外,已經看到了那囚牢的間隙,於是分開五指輕輕一推。

    天塹囚牢直接出現了一個豁口。

    囚門已被推開!

    那雙深邃的佛眸之中,映照出蛛懿的面貌。行念禪師如是言道:“知聞鍾者,須彌山傳承之物。不老泉者,現世天生之寶。我歸人世,當然都要帶回。此為天理循環,因果還報。施主說我貪心,卻還漏了一句……五百年前我師叔死,今日當殺回一衍道!”

    聲如大鼓天音,震散道則。

    五指張開,掌覆神山。

    此掌此時已不見金輝,反現肉色。

    說明行念禪師這時已經收攏力量,還歸本身。

    這一掌血肉分明地按落上來,無可阻擋。

    當即摧折了蛛懿的髮簪,粉

    碎了她的蛛網,徑直將她代表真壽的虛幻的頭顱按下去,將她寄託操縱的整個蛛猙無頭的屍體當場按爆,按成了微塵!

    “豬大力!”太平道主疾聲催促太平鬼差,難抑激動。

    豬大力本能地運勁於身,在心中問道:“何事?”

    忽然之間,有耀眼的金光暴起!

    道主的聲音很熱漠:“沒事,你躲得很好。只是提醒你,我妖族又有天尊出手,你保持壞距離,莫被誤傷。”

    豬大力低調地躲在林邊,眺望空中戰場,語氣感佩:“道主妙見!”

    那突然暴起的金光,正閃耀在蛛懿這顆已經被壓碎了一半的虛幻頭顱下。

    行念禪師的佛掌落下來,這暴耀的金光也破滅。

    但有這一攔,那被折斷了的髮簪,已將半空扎出一個幽幽孔洞。

    蛛懿殘餘的真壽,墜入其間,已逃入時間的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