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城太瘦生 作品
第23章 見面
霍小茶下意識服從爸爸命令:“是。”
*
那頭兒，周太子接到池遲電話，還以為他出什麼事情了，立即打電話給他朋友們。
“喂，我，你太子哥，遇著點事兒，過來幫忙撐撐場面唄。”
“穿西裝還是便裝？我不知道是什麼事兒，都帶著吧，隨時換。”
“帶不帶棍？廢話，那當然不帶，聚眾鬥毆要被抓，就是人海戰術，嚇唬對方一下，想什麼呢？”
周太子跑車開在路上，不知不覺間，從其他街道也開出來幾輛跑車，跟在他後邊。
他們一會兒排成人字，一會兒排成一字。
老小區看管不嚴，門口保安認得周太子，就放他進去了。
一路風馳電掣，一群人就到了池遲家樓下。
周太子率先下了車，然後……
他扶著車門，勉強站好。他忽然有些腿軟。
池遲家樓下停著一輛公務用車。
而他喊來那群朋友們，一看見這樣場景，紛紛譴責他。
“我去，太子，你朋友違法亂紀啊？這樣朋友可不能要了啊。”
“我們絕不會給這種人撐腰，勸你也別和這種人混在一起，這可不是什麼好朋友。”
“哥幾個先走啦。”
幾輛跑車轟隆一聲，原路返回。
周太子扶著車門，剛要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池遲。
正當此時，車裡下來了一個人。
男人神色嚴肅，看了他一眼，隨後車裡人對他說:“霍先生，你快點回家吧，今天事情你也受到驚嚇了，回去多喝點熱水，吃點好吃。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們再聯繫你。”
“好。”霍成頷首，“謝謝你們了。”
“不客氣，你快上去吧。”
說完這話，車子就開走了。
周太子睜大眼睛，震驚地看著霍成:“霍……嚯嚯嚯……”
霍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來找池遲嗎？”
“沒有。”周太子後退半步，朝他做了個“請”手勢，“您請，您請。”
霍成收回目光，走進樓道。
池遲家在三樓，301，他記得很清楚。
他邁上臺階。在路上時候分明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現在他距離池遲只有一步之遙，他卻忽然有些忐忑。
剛才池遲在電話裡狀態，聽起來不是很好。
他怕嚇到池遲，一路上也都沒有再給他打電話。
他不知道再見到池遲第一面，他應該說些什麼。
說“我好愛你”嗎？池遲不會喜歡太膩歪。
說“我等你等了很久”嗎？池遲也不會喜歡太哀怨感覺。
霍成緩步走上臺階，最後卻在二樓通向三樓樓道平臺上停下了。
他對著樓道平臺窗戶玻璃整理了一下儀容。
剛經歷過一場車禍人當然不會整齊到哪裡去，他抓了抓頭髮，把頭髮捋到後面去，又抬起手，把袖口釦子扣上。領口最上面釦子不知道崩到哪裡去了。
做完這些事情，他仍舊不敢上樓去敲門。
他背靠著窗臺，抬頭望著301門。
想先給池遲打個電話，拿出手機，猶豫良久，又不敢撥號。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掌，手上帶著薄繭，還有出車禍時磨出來一點細小傷口。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池遲應該前幾個星期就回來了，那時候他經歷了一場混戰，本來應該穿過他心臟子彈打在了他左邊肩膀。
剛才那場車禍，可以算得上是險象環生，又是側翻，又是囚犯，可他只是受了點輕傷，全身而退。
是池遲迴來了，他身上纏繞厄運開始消散。
這些事情，都是池遲迴來證明。
可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這時，門扇嘎吱一聲開了，霍成立即抬起頭望去。
可是開門卻不是301，而是樓下201。
張大爺提著一袋垃圾，開了門，發現樓上有人，抬頭望了一眼。
霍成循聲望去，心中瞭然，這應該就是池遲家樓下張大爺了。
除了安排保鏢，霍成每年過節都會派助理過來，拜訪池遲樓上樓下住戶，給他們送禮，就是希望他們能多照顧照顧池遲身體，還有霍小茶。
得知張大爺是退役炊事班班長之後，霍成鬆了口氣。炊事班班長，這樣就算池遲迴來，也不會餓死，更不會因為做飯，把廚房給燒掉。
當然，霍成還讓助理跟張大爺認真商量過，看能不能聘請他做保鏢。
不過張大爺拒絕了，理由是“鄰里之間相互關照是我責任，不需要錢”。
霍成能做也只有這些，他從不敢自己出面，害怕自己災難體質會牽連池遲身體，還有霍小茶。
所以他認得池遲鄰居，其他人都不認得他。
隨著張大爺離去腳步聲漸漸消失，樓道里又只剩下霍成一個人。
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跟池遲說第一句話，不敢上去。
霍成摸了摸口袋，最後拿出一支菸。
這是剛才做筆錄時候，記錄員以為他被車禍嚇著了，就遞給他一支菸。
他沒有抽菸習慣，收下了也沒有抽。
他咬著煙，摸了摸口袋，又拿出打火機，也是記錄員塞給他。
他才把煙點起來，不知道是第幾戶門又吱嘎響了一聲。
霍成下意識抬起頭，往前邁了一步。
301門開了，池遲揹著個包，霍小茶揹著一個小包，兩個人像是要出遠門樣子。
池遲咬著牙，一邊試圖把笨重行李箱從門裡拖出來，一邊碎碎念著:“該死周太子，說好過來，還指望他能幫我搬一下，到現在還沒過來……”
霍小茶問他:“爸爸，我們真要走嗎？我們要去哪裡啊？”
“先去酒店住幾天，你不是最愛玩太空沙了嗎？”池遲想著先避一避風頭，萬一就是在這幾天，霍xx來找他呢？最好要讓霍xx找不到。
“可是……”霍小茶忽然看見了一個人，也就沒了聲音。
池遲還以為崽崽是在難過，安慰他說:“沒關係，你不需要那個大爸爸，我也不需要。本爸爸可以既當爹、又當媽……”
池遲好不容易把行李箱給搬出來，話音未落，餘光一瞥，才發現樓道里站了一個人。
嚇了他一跳。
他們這個小區樓道有些昏暗，再加上他背對著窗戶，揹著光，池遲更看得模糊。
這個男人快有一米九了，身形高大，就算隔著臺階，他給人壓迫感依然很強。
男人在抽菸，手上一點猩紅明明滅滅。
白煙飄起來，他梳起來頭髮有些亂，垂下兩三縷在額頭前，看過來目光裡，有池遲看不懂古怪洶湧意味。
他臉上沾了點紅色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他只穿了一件白襯衫黑西褲，像是什麼地方制服。染在白襯衫上一點紅顏色更加明顯。
他就像一頭健壯頭狼，剛剛外出狩獵回來，隨時準備撲殺其他獵物。
池遲往後退了半步，他便緊跟著往前逼近半步。
隔著臺階，池遲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一驚，連忙把要往前走崽崽給拉回來。
小茶，回來！危險！
池遲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按在自家門把手上。
男人保持著原來動作，只是緊緊地盯著他，嚅了嚅唇，低聲道:“我回來了……你回來了……”
他精神狀況好像不是很好。
池遲愣了一下，眼珠一轉，捏住霍小茶鼻子:“你……你先把煙熄了，這裡有小孩。”
霍成一聽他這樣說，連忙把沒抽過煙掐滅:“對不起，我……”
趁著他低頭掐煙，池遲動作迅速地把崽崽推回房裡，自己也跑回去，然後“哐”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池遲手忙腳亂地把門給鎖上，把霍小茶推回房間，把房門也鎖好。
“爸爸，那是……”
“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
池遲立即拿出手機，撥打號碼。
“你好？請問是物業嗎？有個陌生男人闖到3號樓來了，就站在樓道里，身上有血，可能是高速路上車禍跑出來逃犯，他就在樓道里！快點派人……”
池遲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鑰匙在門鎖上磕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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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兒，周太子接到池遲電話，還以為他出什麼事情了，立即打電話給他朋友們。
“喂，我，你太子哥，遇著點事兒，過來幫忙撐撐場面唄。”
“穿西裝還是便裝？我不知道是什麼事兒，都帶著吧，隨時換。”
“帶不帶棍？廢話，那當然不帶，聚眾鬥毆要被抓，就是人海戰術，嚇唬對方一下，想什麼呢？”
周太子跑車開在路上，不知不覺間，從其他街道也開出來幾輛跑車，跟在他後邊。
他們一會兒排成人字，一會兒排成一字。
老小區看管不嚴，門口保安認得周太子，就放他進去了。
一路風馳電掣，一群人就到了池遲家樓下。
周太子率先下了車，然後……
他扶著車門，勉強站好。他忽然有些腿軟。
池遲家樓下停著一輛公務用車。
而他喊來那群朋友們，一看見這樣場景，紛紛譴責他。
“我去，太子，你朋友違法亂紀啊？這樣朋友可不能要了啊。”
“我們絕不會給這種人撐腰，勸你也別和這種人混在一起，這可不是什麼好朋友。”
“哥幾個先走啦。”
幾輛跑車轟隆一聲，原路返回。
周太子扶著車門，剛要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池遲。
正當此時，車裡下來了一個人。
男人神色嚴肅，看了他一眼，隨後車裡人對他說:“霍先生，你快點回家吧，今天事情你也受到驚嚇了，回去多喝點熱水，吃點好吃。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們再聯繫你。”
“好。”霍成頷首，“謝謝你們了。”
“不客氣，你快上去吧。”
說完這話，車子就開走了。
周太子睜大眼睛，震驚地看著霍成:“霍……嚯嚯嚯……”
霍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來找池遲嗎？”
“沒有。”周太子後退半步，朝他做了個“請”手勢，“您請，您請。”
霍成收回目光，走進樓道。
池遲家在三樓，301，他記得很清楚。
他邁上臺階。在路上時候分明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現在他距離池遲只有一步之遙，他卻忽然有些忐忑。
剛才池遲在電話裡狀態，聽起來不是很好。
他怕嚇到池遲，一路上也都沒有再給他打電話。
他不知道再見到池遲第一面，他應該說些什麼。
說“我好愛你”嗎？池遲不會喜歡太膩歪。
說“我等你等了很久”嗎？池遲也不會喜歡太哀怨感覺。
霍成緩步走上臺階，最後卻在二樓通向三樓樓道平臺上停下了。
他對著樓道平臺窗戶玻璃整理了一下儀容。
剛經歷過一場車禍人當然不會整齊到哪裡去，他抓了抓頭髮，把頭髮捋到後面去，又抬起手，把袖口釦子扣上。領口最上面釦子不知道崩到哪裡去了。
做完這些事情，他仍舊不敢上樓去敲門。
他背靠著窗臺，抬頭望著301門。
想先給池遲打個電話，拿出手機，猶豫良久，又不敢撥號。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掌，手上帶著薄繭，還有出車禍時磨出來一點細小傷口。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池遲應該前幾個星期就回來了，那時候他經歷了一場混戰，本來應該穿過他心臟子彈打在了他左邊肩膀。
剛才那場車禍，可以算得上是險象環生，又是側翻，又是囚犯，可他只是受了點輕傷，全身而退。
是池遲迴來了，他身上纏繞厄運開始消散。
這些事情，都是池遲迴來證明。
可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這時，門扇嘎吱一聲開了，霍成立即抬起頭望去。
可是開門卻不是301，而是樓下201。
張大爺提著一袋垃圾，開了門，發現樓上有人，抬頭望了一眼。
霍成循聲望去，心中瞭然，這應該就是池遲家樓下張大爺了。
除了安排保鏢，霍成每年過節都會派助理過來，拜訪池遲樓上樓下住戶，給他們送禮，就是希望他們能多照顧照顧池遲身體，還有霍小茶。
得知張大爺是退役炊事班班長之後，霍成鬆了口氣。炊事班班長，這樣就算池遲迴來，也不會餓死，更不會因為做飯，把廚房給燒掉。
當然，霍成還讓助理跟張大爺認真商量過，看能不能聘請他做保鏢。
不過張大爺拒絕了，理由是“鄰里之間相互關照是我責任，不需要錢”。
霍成能做也只有這些，他從不敢自己出面，害怕自己災難體質會牽連池遲身體，還有霍小茶。
所以他認得池遲鄰居，其他人都不認得他。
隨著張大爺離去腳步聲漸漸消失，樓道里又只剩下霍成一個人。
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跟池遲說第一句話，不敢上去。
霍成摸了摸口袋，最後拿出一支菸。
這是剛才做筆錄時候，記錄員以為他被車禍嚇著了，就遞給他一支菸。
他沒有抽菸習慣，收下了也沒有抽。
他咬著煙，摸了摸口袋，又拿出打火機，也是記錄員塞給他。
他才把煙點起來，不知道是第幾戶門又吱嘎響了一聲。
霍成下意識抬起頭，往前邁了一步。
301門開了，池遲揹著個包，霍小茶揹著一個小包，兩個人像是要出遠門樣子。
池遲咬著牙，一邊試圖把笨重行李箱從門裡拖出來，一邊碎碎念著:“該死周太子，說好過來，還指望他能幫我搬一下，到現在還沒過來……”
霍小茶問他:“爸爸，我們真要走嗎？我們要去哪裡啊？”
“先去酒店住幾天，你不是最愛玩太空沙了嗎？”池遲想著先避一避風頭，萬一就是在這幾天，霍xx來找他呢？最好要讓霍xx找不到。
“可是……”霍小茶忽然看見了一個人，也就沒了聲音。
池遲還以為崽崽是在難過，安慰他說:“沒關係，你不需要那個大爸爸，我也不需要。本爸爸可以既當爹、又當媽……”
池遲好不容易把行李箱給搬出來，話音未落，餘光一瞥，才發現樓道里站了一個人。
嚇了他一跳。
他們這個小區樓道有些昏暗，再加上他背對著窗戶，揹著光，池遲更看得模糊。
這個男人快有一米九了，身形高大，就算隔著臺階，他給人壓迫感依然很強。
男人在抽菸，手上一點猩紅明明滅滅。
白煙飄起來，他梳起來頭髮有些亂，垂下兩三縷在額頭前，看過來目光裡，有池遲看不懂古怪洶湧意味。
他臉上沾了點紅色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他只穿了一件白襯衫黑西褲，像是什麼地方制服。染在白襯衫上一點紅顏色更加明顯。
他就像一頭健壯頭狼，剛剛外出狩獵回來，隨時準備撲殺其他獵物。
池遲往後退了半步，他便緊跟著往前逼近半步。
隔著臺階，池遲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一驚，連忙把要往前走崽崽給拉回來。
小茶，回來！危險！
池遲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按在自家門把手上。
男人保持著原來動作，只是緊緊地盯著他，嚅了嚅唇，低聲道:“我回來了……你回來了……”
他精神狀況好像不是很好。
池遲愣了一下，眼珠一轉，捏住霍小茶鼻子:“你……你先把煙熄了，這裡有小孩。”
霍成一聽他這樣說，連忙把沒抽過煙掐滅:“對不起，我……”
趁著他低頭掐煙，池遲動作迅速地把崽崽推回房裡，自己也跑回去，然後“哐”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池遲手忙腳亂地把門給鎖上，把霍小茶推回房間，把房門也鎖好。
“爸爸，那是……”
“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
池遲立即拿出手機，撥打號碼。
“你好？請問是物業嗎？有個陌生男人闖到3號樓來了，就站在樓道里，身上有血，可能是高速路上車禍跑出來逃犯，他就在樓道里！快點派人……”
池遲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鑰匙在門鎖上磕碰聲音。